回家散文200篇(1)
本帖最后由 宿松龙湖 于 2017-3-25 16:46 编辑回家散文200篇(1)回家1--100篇(17333字158页)(1)回家,回老家了!烈日炎炎,酷暑难当。走进老家的那一刻,我兴奋异常。打开前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都是水;打开后门,蚊子成群结队蜂拥而至。四处转转。院子里树木葱茏。桔树、柿树上挂着青果。枝繁叶茂的广玉兰占据着偌大的空间。公孙树有两层楼高,但树枝不多;桂花郁郁葱葱,蓄势待发。后面坝上泡桐、香椿拔地而起,臭椿、皮树则相形见绌。低矮弯曲的灌木繁密,杂草四周丛生。大热天里屋后树林不见太阳,风凉飕飕的。院墙边杂树根挤进了墙体的石缝中,墙基被挤裂了几个口子。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我的家,却又不像我的家。记忆中的老家早年是在石屋当时首屈一指的五间土砖瓦房,热热闹闹住着兄弟姐妹十余口。东边一间屋前面是一个大木仓,木仓后住着两个姐姐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瞎眼奶奶,接着一间是大哥大嫂的房。中间一间一张二尺五宽的大堂厅,后墙正中是土砌的祖宗台神龛,文革中拆了换做“宝书台”,石氏宗祖换成了伟大领袖。屋顶脊梁上画着鳌鱼八卦,前后都是红红的杉树木材做的坐照枋。右边是房,住着父母和妹妹,灶屋后住着我与二哥。灶屋旁边是几间杂房,牛栏、猪圈、厕所,草灰厢,农具间。晚上有时我们兄弟姐妹排队唱歌上厕所。在物质生活艰苦的岁月里,老屋里热闹非凡,快乐无限,留给我无限的温馨和幸福的记忆。我在这里生活了整整56年。从19岁开始,我独力支撑门户。24岁做了三间自己的土砖房子,34岁做了四间火砖房子,这楼房是我43岁时做的。我与妻像两只鸟,终日不知疲倦地衔草垒窝筑巢。叶落归根。出去一圈又回到了老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难以置信,走进老家时竟有着孩童般的莫名兴奋。包着屋走一圈,好深的野草,没有路,又走了回来。坐在堂屋中望着院子,对面池塘水正绿:“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池塘前面山正青:“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打开后门,一簇一尺来长的野辣椒,光秃秃的枝条上没有叶,没开花,也没有红扑扑的尖尖的小辣椒,只有尖尖的刺。是不是当年那株野辣椒?孩提时代,我时常坐在后门槛上欣赏那尖尖的红扑扑的小辣椒,它是那么诱人。岁月匆匆。后来,我为生活忙碌着,无暇欣赏它。而它,却还在年复一年地生长着,无忧无虑地生长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它超凡脱俗。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进而又油然而生敬意。妻说这些野草里躲藏着蚊虫,要全割掉。那么这株野辣椒割不割?留下它吧,留下我儿时的好伙伴,留下我一段温馨的记忆。这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植物。留着它就是保存历史。我似乎作了决定。墙壁也是要粉刷的,上边有好多好多的污迹。忽然,我目光在墙的一处停留下来,“石建到此一游!”我又犹豫了。童言无忌。这可是孙子的墨宝啊。这一行字是粉刷还是保留?“白驹过隙”。人生本是匆匆过客。父亲在这屋84年了,我在这屋56年了,父亲说,100年前这屋是面向西南。200年前这屋是怎么样?100年以后呢?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童年时代我没能在墙上留下的一言半语,那不能不是一种遗憾。该不该留下一点什么?若干年后,孙子的孙子看着就是历史典故。我又望着院子里那棵银杏,当年我邮寄这棵银杏就冲着它有个好听的象征意义的名字“公孙树”。歇会儿吧,慢慢来。2011.7.11.(2017.3.26)a(待续)(2) 先收拾这乱糟糟的家。妻用拖把清洗地上的泥水。我赤膊上阵,先把书放在太阳下翻晒,然后归类整理。忙了好一阵子,有点累了,便在竹床上睡觉。有蚊子在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点一支蚊香。屋后“耳朵姑姑”在唱歌,声音既不粗犷豪放又不宛转悠扬,然而并不令人讨厌。有点不可思议的是不久便酣然入睡,而且居然睡得那么安稳。人通常在陌生地方睡觉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多年没住的老家此刻却睡得如此香甜。啊!故土,魂之所依。人,不管走多远,魂永远留在老家,哪怕离开一万年还是魂牵梦绕的老家!下午清除院墙脚下的杂树。老家,要用什么时却满屋子寻遍还是找不着。寻了一把旧镰割柴,要寻找斫刀砍树,哪儿都找不着。好不容易找了把旧菜刀,全是锈迹斑斑。将就着吧,戴上手套,换了一件旧衣服,全副武装上阵。树上毛毛虫可不认得你是不是主人,咬着可不是好玩的。我做过农民又学过木匠,做这事不外行。小的用手扯,大的扳倒砍。不一会砍倒了几棵。我又做石匠,把被树挤倒塌的院墙用石块堵塞。衣服湿度了,一身的臭汗,心里却很舒坦。第二天,拖洗过的地上干了。俗话说得不错,“屋要人撑,人要饭撑” 。乘胜前进。妻再一次拖洗地面,洗锅刷灶。我搬捡家具,擦洗门窗。洗了几盆脏水后门居然光彩夺目,比新漆的差不了多少。劳动成果显而易见,我们倍受鼓舞。终于找到了斫刀,又找着了磨刀石,先磨去锈,再磨刀刃,居然锋利无比。我这刀是汽车钢板加工的。中午,妻在家做饭,用柴草烧灶,正宗的传统农家饭菜格外可口,锅巴粥更是香气扑鼻,吃的身心舒畅。久违了,锅巴粥。老家的生活平静而有规律。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亮起床,洗完两人的衣服便去散步。回家吃无农药污染的农家饭菜,喝香喷喷的锅巴粥。上午带一大杯茶到佐坝中学上网写博客。下午饭后躺下来看书,午睡。然后又骑自行车到佐坝中学上网。太阳光不很强烈时到菜园锄草,傍晚散步,晚上看电视。闲散而且舒适,感觉良好。架好床,真的安营扎寨下来。晚上窗前窗后全是绿绿的树叶,没有嘈杂人声和汽车的噪音,万籁无声,安静极了。凉风习习,比空调室里舒服得多。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实实在在的农家乐。这不是若干年前我追求的共产主义理想吗?我陶醉了。2011.7.12(2016.11.2)(2)(3) 雨后来到菜园,不禁大吃一惊。草的生命力竟然如此旺盛。菜园里全是齐刷刷绿油油的草。雀占鸠巢,可怜的辣椒、茄子被它们遮掩得退居二线了。学习陶渊明,“晨兴理荒秽”。哪儿是锄草啊,简直是挖草皮。我们用锄头挖沟底下的,用手扯墒上辣椒边的,然后,把草搬到园岸上。俗话说“雨后天日头,继父老子拳头。”一墒草未锄完便汗如雨下浑身都湿透了,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到身上很难受。我对妻说,少吃一点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终于没有“戴月荷锄归”。下午来到菜园,感觉几分欣慰。草死了一大片,原来它终究是斗不过人的。人到底还是万物之灵。第二次清除隐蔽的残余的阶级敌人就比较轻松。而辣椒、茄子们竟像人剃过头似的精神百倍。再看没锄草的墒子里,草丛中竟然还结了辣椒、茄子。啊,生物原来也在顽强抗争。我不忍心放弃它们,又锄了一墒。第三天到邻居家挑了两担粪水。再看菜园,生机盎然。望着园里的绿色,我喜上眉梢。这是我的劳动果实啊。“退而甘食其土之有”,我心安理得。我决定开辟一条新的路线散步。原来在学校散步是往东,一条理想的革命路线。从家再走这条路有十六、七里,差不多要近两个小时。大热天活动量大了一点。我改道南下,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我的外婆家。这是我最熟悉的一条路,走了整整56年。天下着雨,我打着伞,出门不忘看一下手机,六点半。“迈开腿,管住嘴”。“寒从脚下起,病从足底生”。我喜欢散步,健身,低碳,环保。在 3.5米宽的水泥路上,我军人一般地走着,不紧不慢,步子轻快有力。走着走着,忽然感觉陌生,似乎不认识这路。路边高大气派的楼房,全是这几年新建在路边的庄稼地里。我们村罗岭与振昌的洪屋组楼房连接起来了。我们与罗岭以前是一个生产队,知道地的界线。但走出洪屋组,哪是洪屋、王湾就分不清了。国华松与青草格外茂盛,下雨的早晨过路的人不多,显得格外冷清。往尹松峦与柏树的分岔路口,以前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死人都在这里烧灵,传说那里出“沙锅精”。现在不管“沙锅精”还是白骨精,高楼林立,因为这是路边。楼房是张上屋的还是一公里外的松峦的,搞不清楚。有一家楼房上倒是有门牌,但是不好意思去看,人家把你当傻子。走了整整56年的路,竟然弄不清楚在哪里,我真正有点尴尬。柏树路边也有零星几家楼房,抽水沟边的小树枝伸展到路边,也显得冷清。终于来到了芦咀,我的外婆家。两边屋上门牌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沙塘组”、“江湾组”、“芦咀组”、“陶湾组”、“前进组”、“前湾组”其实还有一个“前民组”。这是一个南北走向的大屋场,有叫芦咀或前湾的,也有叫缸弯的。陶渊明一支迁宿松的子孙曾在此居住,故称“陶湾”。更有传说“芦勇十八步”确定了芦咀的地盘。问路边芦咀的老人,都不知道芦勇墓。从沙塘到前湾我走了近十分钟,1.5华里左右,再走到河边足足一公里。从石屋到芦咀我走了近八十分钟,估摸着13华里左右。问振昌汪灿江书记,他们村水泥路3.05公里,还有我们佐坝的,我索性走到白门楼的背岭,来回90分钟,整整8公里。在路上,我快步走;在老家,我慢步走。走到夕阳红满天飞,享受这最美不过夕阳红。(2011.7.13)(2016.11.2.)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