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她的儿女们（2） ———看医生（33）
教授和她的儿女们（2）———看医生（33）教授的儿子像娘，大脑袋，比邓小平的脑袋还大；胖胖的国字脸，比妈还胖；黑黑的脸，穿着普通黄褐色的圆领衫。身体强壮，站着像一座铁塔。性格内向，随和，不大说话。初看上去，你会把他想象成一个五大三粗的工人。他为人热情真诚，刚到医院第一天就告诉我下午要到住院部去摄片，要到门诊部做心电图。并说晚上不能吃肉，明天早晨空腹采血，7：30要去排队做b超。我对他心存感激。之前，我还以为护士到时喊我们呢。手术后6个小时护理非常难。不能让病人睡着，护士说要是睡着就醒不来了。要注意病人，还得看着药水。这段时间的护理最体现水平。蔡教授的儿子非常轻松自如地与母亲交流着“国标麻将”的玩法，什么“大四喜”，什么“大三元”，什么“绿一色”，虚心向母亲“请教”，教授倾囊相授。6个小时母子俩对话一直没有停止。蔡教授尿多，但是6个小时病人不能动，她儿子很自然的把痰盂放到母亲的床上被子底下，然后倒到卫生间里，用卫生纸轻轻擦干净，放在床底下。一丝不苟，不温不火。他是一个最称职，最熟练的专职护理。这天下午，我从他姐姐口里知道，这个称职的“专职护理”原来是个博士，而且加入了新西兰国籍，在新西兰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博士说新西兰只有428万人口，这个国家小孩上幼儿园、小学、中学都免费，没有重点学校，没有择校现象；穷人也有楼房，有汽车，有饭吃。没有特权。卫生部长胳膊摔伤了，一样排队就医；总统开会车超速，记者穷追不放，照样罚款。晚上，妻睡觉时说热，我把被子掀开随即又盖上，但她又说热。我说，你不能掀开被子，一会感冒就难了。三、四次了。博士说，你把被子里的棉絮取出来，光盖被套子。照博士说的做，妻果然安然无恙，我不得不敬佩。妻说要解大便，我忙把她扶起来，慢慢的，妻自己不能用力，别人又不能用力，直喊哎哟。博士忙过来帮忙拿着药水饼，嘴上叮嘱说，慢慢来，不要用力，到了卫生间，叫我先扒下裤子，说，坐下也要扶着，不能用力坐。我说妻有类风湿，博士说类风湿病人要注意保暖防寒，怕潮湿，喜欢干燥。妻说我们家夏天地下潮湿，博士建议买个“除湿机”，对防治类风湿有好处。是呀，儿子也说，环境气候到类风湿有影响，前不久他到西北地区，就很少有类风湿。我能想象，他为母亲接尿，就像在做学问，写博士论文一样。这时，你看不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博士，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儿子。啊，真是“无志空长百岁 。我比博士至少要大十几岁吧，但是，这些谁也没有经验的生活知识，博士却想得如此周到，如此恰到好处！他硕大的脑袋里面全部是智慧！他学习的专业是计算机，他硕大的脑袋也是一部计算机！妻33床的呼叫坏了，有几次护士来迟了，我发火。博士说：“你要早一点呼叫，要考虑到里面没有人，要准备来了没有拿药水再回去。这两个都要考虑到，呼叫时有没有拿药水要说清楚。啊，这就是博士，这就是学习计算机专业的博士！干部病房开水要到第一楼打。早晨，小小的开水间里放着很多水瓶，都在等着打开水。我眼睛盯着水表，差不多100℃了，正准备打水，后面一位提醒我，“没开。开水不响，响水不开！”“开水不响！”学富五车的博士也不张扬，厚道，成熟，稳重。 （2012.10.25）（2017/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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