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7-11-13 16:19

56、捉鱼

56、捉鱼石普水下午散步到龙湖边,突然听到路边水田的流水沟里一声大响,直觉告诉我,有鱼在上水。快步走近水沟一看,果然水沟里浮出一条青黑色的背脊——那是鱼的背脊!”我睁大眼睛,果然是鱼尾巴在摆动。我一阵狂喜,真是鱼上水了!啊!亲爱的朋友,久违了。我毫不犹豫地脱下鞋袜,捋起袖子,走下水沟。手挨着鱼了,正用力捏。鱼儿身子一扭,尾巴一扫,从我手上溜之大吉。欺我不是,告诉你,我可从小就是捉鱼的!这回我来个以静制动,看到青黑色的鱼背脊,双手张开,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鱼。鱼还在挣扎,扫尾巴,扭身子,它也就是这么两下子,终究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被我紧紧抓住不放。我把鱼拿上岸,折一根树枝穿着鱼鳃。拿在手里几分炫耀,几分温馨。一条鲤鱼,不是味道鲜美的鲫鱼。鲤鱼就是鲤鱼吧,它的前辈还跳过龙门呢。看着它的青背脊,红尾巴,我对自己终于有几分陶醉,教书不精,捉鱼技术还行,赶明儿做渔翁吧。捉鱼,农村生活过的人都会。尤其是生活在我们那个特定年代的人,不择嘴,什么都吃,而且什么东西都会自己吃来找。吃是人的本能。老百姓把我们这些生活在上世纪50年代的孩子形容为“饿牢里放出来的饿牢鬼”。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小时候天上地下河里山上,只要是能吃的,都会去找。我们上树掏鸟窝,摸鸟蛋,捉鸟儿,摘桑椹。朴树籽、野桃子、棠梨子,甚至粟子,地上的麦泡儿、覆盆子、小蒜苗、藜蒿苗,地下的昂角、麦冬,水里的蒿笋、芡头苞、菱莲藕、莲蓬、螺蛳、蚌壳、泥鳅、黄鳝,……这么说吧,除了人肉,“四条腿的不吃板凳,长毛的不吃蓑衣”,所有能填肚子的我们都吃,我们都想方设法找来吃。鱼,不仅能填肚子,而且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所以是上上佳肴。我们捉鱼是童子功。还在现在孩子上幼儿园的年龄,我们就赤脚跟着母亲在塘里洗衣“张鱼”。篼子里放点饭,上面盖两块瓦,放进塘里。过一会鱼儿就溜进篼子吃饭,人轻手轻脚走进塘里,迅速拿起篼子,里面有泥鳅、小鱼、小虾之类。放点肉骨头、鱼刺等香味的鱼食,会张更多。有时一节课的时间能张一小碗鱼。春夏之交,我们“张笼”。最好是在第一次下雨后,让秧田的水不大不小均匀地往塘里流,用泥巴围一小坝,放进一种叫“篾笼”的工具。这种特制的“笼”用竹子篾编制,上边细,下边粗,里边篾围住出路。泥鳅上水时顺着流水呼呼啦啦溜进笼里,只能进去,却不能出来。有人一条笼一次能张四、五斤。那种野生泥鳅才是真正的“水人参”。干塘的时候“蹧塘”。男女老少齐上阵,大人小孩相互配合。塘里岸上,各尽所能。男人用“罩”罩大鱼;用“挺网”挺大鱼;女人用“虾梗”梗小鱼;小孩子用篼子篼在水面浮的小鱼,用手摸“挖浑”的脚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种热闹场面,现在想来心中仍美滋滋的。最悠闲的是摸黄鳝。工具是把铁丝烧红锤成钩,磨锋利,挖蚯蚓套在钩上。插秧薅草时节,寻找田岸后边刚平水的园洞,那就是黄鳝洞。左手两指弹水那响声吸引黄鳝,钩伸进洞中,贪婪而愚蠢的黄鳝张开嘴咬蚯蚓却被钩钩住,连钩带出,三根手指紧紧捏住滑溜溜的黄鳝颈,放入篾箩内。最壮观的场面是在冬天挺鱼。三九严冬,天寒地冻,水库里鱼儿结成鱼团,方圆两米地方全是鱼儿聚集成黑块,在晶莹透亮的冰块底下清晰可见。鱼儿自由自在,毫不惧人。我们看得心痒痒的,却无可奈何。终于有两位英雄破冰而下,一挺网下去,拖不动,几十斤鱼!欢声雷动,不亚于卫星上天!最难忘的是几天大连雨涨水,大鱼长驱直入。我们夜里用“挺网”挺大鱼。还用“网袋”堵住下游,把上游的水堵住,鱼儿全部顺流而下流进“网袋”。这是一种大手笔,一种作战兵法。常常通宵达旦,回家时,扬眉吐气,满载而归,似将军凯旋而归。(2011.6.20)(1426)201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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