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细雨蒙蒙 ——回家（148）
157、细雨蒙蒙——回家（148）石普水 春寒料峭。刚打开门，寒风吹着细雨扑面而来。小池子里水满满的，像老人皱巴巴的脸，密密麻麻的细雨飘在水面上，轻盈而洒脱。风看上去不很大，却让人感到丝丝寒意，我不由得裹紧衣服。春风如刀剐。望着寒风细雨，我赶紧回到家里，关上门，对妻说，你睡觉吧，今天早晨我煮粥。都说糖尿病人不能吃粥，但是我喜欢吃粥。上午，依然是寒风呼呼，细雨蒙蒙。吃完粥，我坐在床上看书，看电视，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出去，这里看看，那里转转。水泥路面上流淌着雨水，泥巴比昨天少了一些。池塘里涨水了，满满的，浑浑的，黄黄的。准备出门打工的年轻人还没有走，都在打麻将，打扑克。百无聊赖。我12岁开始当农民时非常盼望天下雨，天下雨不用出工，可以在家休息。腰酸背痛的时候躺在床上在当时是多么梦寐以求的啊。少年时喜欢寒冷的冬天。冬天虽然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农活却清闲，大部分时间都是挑塘。不很重的土挑在肩上，晃晃悠悠的很惬意。大热天里，又是割谷，又是插田。中午太阳把大地晒得滚烫滚烫，却要赤着脚去挑稻谷。赤脚走在滚烫的沙子上，又烫又刺，那份罪可不是人受的。劳累的时候觉得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没有繁重的农活，坐在家好好休息。如今，没有事做了，反而觉得不适。人啊，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农民靠天吃饭。去年风调雨顺，种田的大包户收了个锅满盆满。他们非常夸张地说，去年即使在山上随便撒一些谷种，都能收获好稻子。他们举例说，大包户张三稻种多了，有人随便撒在旁边一块田里好玩，结果竟然比其他地方的稻子还好。李四，稻田甚至没有用机子打，仅仅打一下除草剂，随便撒一点谷种，然后用一根树拖了一下，也是好稻子！老农民说，如今种田仅仅撒谷种，抽水，打药水三件事。不用耕田，耙田，耖田，不用放牛，不用车水，不用下种，不用插秧，不用割谷，不用挑把，不用打谷……啊！农民，我人生的第一个角色，曾经引以为豪的种田技能，如今却一文不值。我也贬值了。曾几何时我津津乐道“教书我不内行，种田我不外行”，如今，一样都不行，一无是处。老了，废物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界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定。中国曾经是鼎鼎大名的“世界工厂”。但是这几年从事服装行业的大老板开始向东南亚转移。一个亲戚说他们工厂今年去越南建一个分厂，那是打工仔工资非常低。老板两次叫他去，所有吃的用的全部都是老板报销，工资翻翻。还可以带老婆一块去做管理。搞服装设计的亲戚说：他们老板前几年服装行业每年都能赚几千万。这几年不行了，特别是去年，不但没有赚钱反而亏本了。原因非常明显，工人的工资每年上涨，而且技术工人还难找。这是真的。几年前，我们家里打工的工资每天只是几十块钱，去年60多岁的老人打工每天工资160块。搞服装设计的是高级打工族，每年实际工资十几万。大老板靠形势政策吃饭。我们靠共产党吃饭。祈盼国泰民安，政通人和。（2015.3.1）（201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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