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在极寒天气里 ——回家(188)
175、在极寒天气里——回家(188)石普水“极寒天气”终于过去了,让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电视里极力渲染这“极寒天气”——而且说这是世界性的极寒天气,美国、日本、韩国都是如此。电视图表上清楚看出中国只有 1961年、1984年有如此极寒天气。或者,这是指全国而言吧,从海南回来的人说“海南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寒冷。”其实,所谓“极寒天气”我们这里算有惊无险。我天天用心记着。20日傍晚开始下小雪,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冷。21日早晨雪花飘飘,但是积雪很少,晚上才开始结冰。23日气温-3度,散步时看见水库里结冰了,但是没有全部结冰——至少比1966年气温高。那一年我们到横路,河里全部结了厚厚的冰,我们欢呼雀跃,从这边摇摇摆摆走到那边。只不过天晴了,太阳很暖和。尽管如此,我还是加了一件马甲,一件毛线裤,晚上是皮毛鞋,全副武装地应对极寒天气。“极寒”应该是24、25两天。早晨起来,水龙头冻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解冻。刷牙时牙刷甚至冻在碗里拉不出来。灶上舀水的胶瓢也冻了,而且是“速冻”——刚刚不小心洒了一点水在灶上,转眼就冻了!水桶里的水结了厚厚的冰,敲开冰,冰嘶哑咧嘴地沾在桶上。刚刚洗脸,脸盘里水还冒热气,但是毛巾已经是硬邦邦的。滴水成冰!只是没有水滴。天气预报说我们这里最低气温-9度,所谓极寒也不过如此。早晨散步特别穿上了一件羽绒服——10多年前买的,好多年没有穿,放在衣柜里英雄无用武之地。走着走着,甩开手,迈大步,不知不觉脸上热气腾腾,身上暖烘烘,情不自禁的解开了扣子。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语文课本的《斧子和大皮衣》。老天爷总算开恩,太阳出来了。阳光高照。吃完粥给妻推手,然后拿着一部小说,一部原来属于禁书的小说在阳光里看。院子里没有风,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全然没有极寒天气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下午的太阳还是那么可爱。不再看书了,换了一身旧衣服,没事找事做。这个冬天尽管一直阴雨绵绵,我还是完成了两个“工程”——校长培训时一些老教授极其反感中国动辄都是“工程”,说“中国领导人都是理科出身,什么都叫工程。”叫工程有什么不好?如今“工程”一词妇幼皆知,那些打工的农民都千方百计找“工程”——承包工程就是老板,没有承包工程就是打工仔。老朽我不能外出承包工程,在家慢慢完成没有钱的工程。 应该说我的第一个 “砍柴工程”从秋天就开始了。那些伐倒的几棵大树,我先把大树枝锯断,把小树枝叠在一起。骄阳似火的日子里我只是下午阳光弱了才出来,做事也慢条斯理的。慢慢来,不着急。留一些在寒冷的冬天做,还能暖和暖和身子,一功两得。其实我做事都是象征性的。“事不过三”——每天我只是捆两、三个柴把,然后兴冲冲地出去散步。一天一点点。冬天,我把这些没有砍完的树枝拉到背风向阳的地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要么手折,要么刀砍,但是大部分用锯锯。那把斫刀明显小了,有点小巧玲珑的感觉。它跟我差不多40年了,那是我一个早年的学生用钢板打的。我们情投意合。砍多了,磨一磨,又很锋利。我的一把小锯,也很有些年头。今年锯齿不很锋利。做木匠的二哥说,现在锉都是一次性的。不锉,慢慢锯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而且现在屋前屋后都没有树,卸磨杀驴——锯有没有无所谓。只是,我孜孜以求的“砍柴工程”,妻并没有表扬我——“人家没有工资还烧电呢!”管他呢。我小时候我就喜欢扒柴、割柴、砍柴。我自己愿意。习惯吧,砍柴并不累人,只是举手之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烧柴多好啊!热水、开水,一次性完成。儿子家每天都烧四、五次开水,多麻烦。我都不自觉地感觉到——烧柴多好!完成“砍柴工程”我如释重负。屋前屋后走一遍,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四年来家里两间房子楼上楼下都堆满了毛柴、柸柴、松毛。那是我每天下午一点一点完成的。乘胜前进。我索性把屋前屋后的树叶子全部扒起来,放在屋旁边烧。这些优质的土杂肥,明年我在上面种上大大叶子的百合,又能收获到百合粉。收获总会让人喜悦,让人振奋,让人想到“工程”。极寒天气里的第二个工程是清理屋前屋后的环境。农村风俗,屋前屋后动土必须在清明、大寒两个季节,特别是立春是忌讳动土的。我先是清理楼房前后左右的放水沟,把沟里沙土挑到院子小池里。18年前我把院子里的土一担一担挑出去,为了能有一个小池养肥猪菜喂猪,养莲花栽藕吃,养泥鳅、养黄鳝吃。当初,“池子工程”家里没有谁支持,我闲下来一个人切,一担担挑。这“池子工程”从小到大前后经历了三、四年吧。如今,我又一个人一担一担挑回来填。然而我乐在其中。以前家里屋前屋后都栽上树木,并且在挑塘时我还把那些肥沃的泥土挑到树上。那时树木不仅仅可以做烧柴,还可以做家具的木材。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农村人不仅不栽树,甚至还说屋前屋后栽树“扯人汁”。我其实不相信这些话,但是又不得不信,谁叫我与妻都这里那里病呢?屋前有一条大放水沟,那是大集体时代的抽水沟,如今多年没用。里面杂七杂八很多树,我锯的锯,砍的砍。并且把屋前的一条坝平了,然后把里面的土整平,把里面几十年的垃圾,什么旧鞋、旧衣服、麻布袋子、塑料袋子、玻璃瓶子、洋娃娃……很多都是我的孙子们丢的。孩子们不懂事,一条放水沟,成了垃圾沟。我把这些成年的垃圾挑到山上以前一个粪窖里。清理完毕,细雨蒙蒙,我没有立即回家。望着这条沟,我如释重负,真的完成了一个工程,一个伟大的工程。(2016.1.27)(待续)2017/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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