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人死人埋——回家(203)
191、人死人埋——回家(203)石普水终于到了出殡那一天,像小说,到了高潮、结局。头天晚饭一直到8点钟左右才开始。我没有到第一桌去陪舅舅,肚子真的饿了。我们那一桌除了两个老兄弟喝酒——他们在家也是餐餐喝酒的,其他人都像我一样草草吃完饭回家。明天,更加繁忙的事等着我们呢。因为心里有事,第二天刚刚4点多钟我就醒了,不久就听到了放炮声。炮声,等于就是学校的起床铃。我一骨碌爬起来,按亮电灯穿衣,上厕所、刷牙、洗脸,然后匆匆赶来上班。灵堂内外到处是匆匆忙忙的人。八大神仙、道士、地仙、乐队的吹鼓手,屋里的男男女女,有的已经吃完面,有的正在站着吃。道士开始咿咿呀呀地唱着最后挽歌——专业术语叫做“暖盘”。他唱他的,没有人听。昨天有五个忠实而虔诚的老年观众,今天没有来。昨天在滴滴答答的大雨中,这五个老女人一直都在认认真真地听着,尽管她们根本不知道道士唱些什么,是不是在唱“鱼没迟,肉没熟,豆腐憋bie憋bie淡。呜何——呜何——”,她们是彻头彻尾的文盲,根本听不懂。但是,她们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她们是细姐姐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是屋里的“老年群组”成员,平日里喜欢坐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以打发时间。“侬今葬你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细姐姐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她们是提前来看看自己“明天”的。 “暖盘”很快做完了。吉时已到,出殡开始了。并不年轻的“八大神仙”来自附近三个屋场,尽量提高大嗓门“得嗨”——“得嗨”——地吆喝着,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吆喝声,祖祖辈辈,代代相传。以前笨重的木头棺材里还有石灰,是有一定重量的,吆喝是为了提劲。如今里面仅仅只是一个老女人,一口薄薄的水晶棺材,不需要很大力气。但是,“八大神仙”们还是煞有介事地吆喝着。乡村前传后教的习俗。出殡时据说有邪气,一些“雀薄鬼”在兴风作浪开玩笑,运气差的人往往会被鬼作弄。大声吆喝是为了能够提升正气压住邪气。这一类故事从小听得多多。在“得嗨”——“得嗨”——的吆喝声中,棺材被抬出家中,紧接着被“八大神仙”们一鼓作气抬上火葬场的车上。后面是女人们一片尖尖的昏天黑地的哭声。那是女儿、媳妇、侄女、侄媳妇们抒发真情实感的汇集。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例行公事的干嚎。生离死别,人生就这么一次。所以最后都是自觉不自觉,主动被动地真的发出一片真诚的哭喊。这是一个最令人难过的场面。我并不是一个多情善感的人,平日里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但是遇到这种情景,我也眼睛发热,心里酸溜溜的挺不是滋味。人啊,出生时自己哭,亲人笑;去世时,却只有亲人哭……如果没有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那种难分难舍的生离死别,那么人生高潮似乎缺少一点什么。我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我的死,肯定缺少女人们如泣如诉的抒情!那是一种缺失!无可奈何的缺失!跟随着一片哭声,屋里的女人们纷纷跑去牵扶孝女、孝媳,防止她们歇斯底里的拼命哭喊而产生过激行动。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火葬场的汽车开动了。送行的亲人队伍的车辆也随之而去了。一会儿,遗体将变成一点骨灰。那是从量变到质变。至此,一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此刻,灵堂里出奇的宁静,也格外冷静。我们几个留守人员开始忙活开了。我们把一大堆花圈、挽帱搬到电瓶车上,并且把舅舅家的挽轴高高在上地扎在前面,像头版头条的人民日报社论。然后,又把大大小小的鞭炮搬到另一辆车上。最后把灵堂内外清扫干净。这时,有人告诉我,屋里有热粑,还有开水。我一看,果然粑还热,还真的有开水。我坐下来吃粑。粑不甜,索性吃两个,谁知道什么时候吃午饭呢?我们留守人员步行到万屋。这里是细姐姐的大女儿家,三个女儿在这里“摆路祭”。9点多钟,遗体火化回来了。所有人到这里全部下车步行。三个女儿的 “摆路祭”,不久三个侄女也在佐坝“摆路祭”。住在公路两边的居民,无一例外都烧香,放炮,磕头。屋里人分别给他们一包香烟、一条毛巾。我依然是打锣。噼噼啪啪的炮声,此起彼落,接连不断。鞭炮、锣鼓、乐队奏乐。走一阵,停下来歇一阵,慢慢地,磨磨蹭蹭来到墓地。墓地在茅屋山上。位置在她的两个丈夫坟墓中间。亡人有言,两个丈夫,她谁都不跟合墓。一个是原配,情深似海;一个不但跟她生了儿子,还帮她抚养了四个儿女,义薄云天。她谁也不得罪。墓地向南,背靠青山,前面是一口塘,地方不错。大理石的墓碑一整套设备全部运到了。老板是我一个亲戚的亲戚,前几天还问我墓碑怎么写,我说“徐、张氏祖茔” 。他笑笑,说没有这么写过。我说,这是现实!如果必须只四个字,那就是“徐张祖茔”。接着是“烧灵”。亡人三床白白的被褥和生前衣服,也都全部烧掉了。一个女人的时代结束了。等吃饭的时候,有人打牌,更多的人在一起聊天。话题自然是眼前的事。七嘴八舌,万变不离其宗。人死人埋,天经地义。然而,很多事都是违心的,花钱买罪受。道士念经有用吗?起码绝大多数人知道没有用,但是不得不做!大家都这么做了呀!有没有龙脉?只读过小学的地仙真的懂天文地理?真的有黄道吉日吗?为什么文化大革命中不看日子也照样出殡?丧事有必要那么大操大办?现在很多地方人死了三天以内出殡,不看日子,亲戚朋友仅仅中午吃一餐饭。简简单单,大家都好。当初,火化,很多老百姓有抵触情绪,但是现在不都老老实实地火化了吗?老百姓都通情达理。古人很早就提倡“厚养薄葬”,如果把这大操大办的几万块钱在老人生前花了,死后,一切都简简单单,火化,埋葬,不可以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有结论。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是大家都这么吸。无解!(2016.4.27.)2017/12/18认识世间,只是有限空间认识。在这个空间有理,不一定在那个空间也有理。即世间并没有一贯有理。道家认为“道可道,非常道”,俗家平民,起先还以为属于玄音,不容易懂来。只要再仔细一瞧,明白了。下文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当为则为,不当为就不为。何来个“有所为有所不为”呢?必是无能为力了。
就拿先生文《191、人死人埋》来讲,先生文中说:“当初,火化,很多老百姓有抵触情绪,但是现在不都老老实实地火化了吗?老百姓都通情达理。”果真是儿女愿意,将细姐火花化了后再埋入地下吗?那悲天跄地的啼哭呼喊,仅仅是生离死别吗?一定有不经火化不准埋的强制,在笼罩着那片区域,在剥夺那片区域私人肉尸的处置权。因为私人肉尸,不是公有和国有的,是私有的。依据私有定义,可以包括私有处置权,所以人死后,应该尊重死者生前意愿,或者经监护人,供养、抚养人同意,对死人的肉尸的怎样处理。在某个信仰区域内,强制对死人肉尸的处理,强制烧尸,是不人道的。民伏王法,草随风。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是强势逼迫的。子女们,那悲天跄地的啼哭呼喊,一定包含对火葬不满和无奈。 先生设问了一句:“为什么文化大革命中,不看日子也照样出殡?”很好!正好抓住了话题,只是都不敢说出——那是强制执行。否则,为什么文化大革命后,直至现在细姐死了,还要看日子呢?必答曰“民俗”。
民俗,可以改革。可以废弃,人死了弄迷信的应该革除,问题是全部革除了吗?每一个死者都一视同仁吗?并没有。人死了,既然一死百了,对死人坟墓何以要鞠躬呢?鞠躬也是迷信。迷信不除,村干部却像日伪时期的维持会长一样通风报信,哪家老人病了不看望,专打听别让死后,未经火化偷埋了。要说科学,依据废旧利用成本最低,人死或者即将死的,有许多可以像废旧一样,修旧利废的。像废旧一样有零部件可以利用的。所以有人愿意死后捐献,但不是强迫捐献。为何?因为,如果有一日强迫捐献,势必就有像给地主交租那样,活辣辣地强迫捐献人体零部件。千万不要像强迫杨白劳按了手印,就是白毛女的卖身契约那样。所以要在自愿的情况下捐献。再不济,死人肉身也有燃烧值,聚少成多,价值大得很的。设人平均寿命70岁,如果保持区域内人数不变,保持一个人数,70年要生一个,死一个。即人的年出生率和死亡率都要有七十分之一。按照2015年360百科称宿松县有863300人,算七十分之一年死亡率,每年有12333人死亡,也就是说,31天的月份有1047具,30天月份有1014具,燃烧材料。设人体水分占50~60%、肌肉15~25%、剩下的脂肪15~25%,刨除水分的肌肉是可以燃烧的。油脂就更是可以燃烧的。如果人死了丧失了私有权,废热利用很可观,而不是很悲观。如果再科学一点,用化学分解,把死人化成可燃气体,送回千家万户,做饭取暖,总比猪圈臭屎产生的沼气更文雅吧!但是,谁能认准这科学呢?不认准是又什么原因呢?必答曰“民俗!”
同样道理,在一个区域,竟然有请信道士为母亲做法事的儿女,怎么会心甘情愿,让母亲细姐尸体火化,还称赞为革新的呢?还说成是“当初,火化,很多老百姓有抵触情绪,但是现在不都老老实实地火化了吗?老百姓都通情达理”。我看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先生那一句“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是大家都这么吸。”还真讲对了。人情似火国法如炉!改俗不存在是有益或者简便,不存在是科学或者迷信。即不存在有没有道理。世事只是像道家说的“有所为有所不为,”【续】
【接上】中国民俗,也不只“文化大革命中不看日子也照样出殡。”中国汉人历史上,哪怕毛发也列为民族标志,发型也讲究民俗。为那么点尊严,还有“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呢!
明朝,成年人把头发梳理盘起来,在头顶上打个发结,曰“髻”。髻有用簪子别住的。髻也有用一字飘带系上的,这个带子叫冠巾。那些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冠巾较长,称弱冠。未成年,就把头发拢一下,短发自然下垂,曰“髫”,所以幼年叫髫年。大伙儿不用剃头,何等简便。可是明末,山东省淄川县,今白塔镇大庄村人孙之獬,原本是天启进士,庶吉士,巴结阉人魏忠贤,属于阉党一派,魏忠贤犯罪事发,孙之獬被削职为民。
满清入关,孙之獬主动仿照满人发型,剃发乞降,当上了国家干部,官名礼部侍郎。在朝堂上,明朝旧臣,没有改发型,站在一排,满人发型不同,站在另一排,这孙之獬该站在哪里呢?孙之獬好尴尬,上奏顺治王爷,为了表示汉人对满人的“敬畏”,提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乙酉)六月下达剃发令。清军所到之处,以10日为限,“文武军民一律剃发如满族式样,不从者治以军法”。令出行随,到处可见兵勇带着剃头匠,挑着担子巡行在城镇乡村,担子上挂着“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粉牌,见一个捉一个,强行头部四周剃发,留金钱鼠尾辫。把两耳正顶连线的头发全部剃掉,后边的长头发,扎成辫子拖到屁股后头。拿今天人的眼光看,是不是比明朝人麻烦许多?科学又在哪里?这一边,要使汉人作为外在标志的发型失去,那一边汉人不甘做奴隶的心理,纷起抗争,悲壮激烈的反剃发斗争风起云涌。抗争招来镇压。满清人无数次屠城。两广滇川,被杀无数,仅为留发不留头,全国镇压了两千三百万汉人。(相比起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华杀我华人一千八百万,怎的?)1645年,清兵在多铎的率领下,分兵亳州、徐州两路,向南推进,势如破竹,迅速占领了徐州、亳州、盱眙,并乘势下淮安,夺泗州,渡淮河。单说,明将许定国引多铎师至扬州,守将史可法统率军民,坚守孤城。史可法坚守,终因弹尽粮绝,被清兵攻破。多铎百般诱降史可法,史可法斩钉截铁地说:“城存与存,城亡与亡。我头可断,而态不可屈”,结果惨遭杀害。清军占领扬州后,纵兵屠掠,十日封刀,史称“扬州十日”。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清兵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清军攻破扬州后,进行了十天的大肆屠杀,后来仅仅是被收殓的尸体就超过了八十万具。问先生,顺治二年,满清多铎军队扬州十日屠城八十万,比1937年的12月13日,侵华日军侵入南京实施长达40多天灭绝人性的大屠杀,30万生灵惨遭杀戮,又如何?王家桢《研堂见闻杂记》有“江南百万生灵,尽膏草野,皆之獬一言激之也”。
直到民国元年,一夜之间,大臣们把辫子剪了,成了个披头凿子式发型(像文革期间剪辫子的大姑娘发型)。大呼天下为公。不久宿松也开始强行剪辫子,乡下爷爷辈的,吓得不敢进城,不管是逮住剪辫子的,还是没有剪辫子的,用了四尺白布,把头发盘顶包住。说:人无头,鸡无尾,没有辫耷丑死鬼。问先生,当初汉人那么反对剃头“留金钱鼠尾辫。”而在清朝灭亡了,为什么要爱惜自己头上的那个,曾经被认为是汉人屈辱的辫子呢?必答曰“民俗!”
民俗之破、立。也是人情似火国法如炉!改俗不存在是有益或者简便,不存在是科学或者迷信。即不存在有没有道理。只争“有所为有所不为!”
ssxfyzlscxwz 发表于 2017-12-21 15:58
认识世间,只是有限空间认识。在这个空间有理,不一定在那个空间也有理。即世间并没有一贯有理。道家认为“ ...
问好先生!谢谢赐教! ssxfyzlscxwz 发表于 2017-12-21 16:02
【接上】中国民俗,也不只“文化大革命中不看日子也照样出殡。”中国汉人历史上,哪怕毛发也列为民族标志, ...
{:5_158:} 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7-12-22 11:11
问好先生!谢谢赐教!
读过红楼梦的,一定知道黛玉葬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英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把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曹雪芹,写好了这篇《红楼梦》之后,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 满洲镶黄旗人--富察·明义《绿烟琐窗集》中《题红楼梦》第十八首有绝曰:“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 ”用预言成谶来解释世事巧合。
曹雪芹的红楼梦,把现实掩盖在梦里,好像以谶的形式,让后事衍射出来,他不敢说出贾府遭抄家的根源,原来许多红学研究的小子,说曹顺曹雪芹的高祖考(宿松人称老曾公)--曹宝曹锡远,降清时为正白旗包衣(宿松人称,曹雪芹爷爷的爷爷,原是汉人降清,做了正白旗人的家奴)。曹雪芹父亲叫曹寅,母亲顾氏,爷爷曹玺,自己的奶奶是妾的身份,继配奶奶孙氏是康熙王帝的保姆,曹寅有一个小妹妹小十九岁,嫁给了满洲镶白旗人--富察付鼐,兵部侍郎。曹雪芹大姐姐嫁给了平郡王纳尔苏,摄大将军事。二姐姐嫁给了蒙古藩王。曹雪芹长子童养媳“秦可卿”是康熙王帝的第七子爱新觉罗·胤礽养在曹家的私生女。曹雪芹庶母李氏,原是江西布政司李月桂之女,嫁给了曹雪芹的父亲还生出了一个康熙王帝的儿子,也是曹雪芹的异母弟弟曹颜。继房奶奶是皇帝的保姆,庶母是王帝的相好,童养媳是皇帝野孙女,姑母是亲王妃,两个姐姐都是朝官夫人。有这么多大人物关系的《红楼梦》家庭,在雍正五年十二月被抄家了。不转点弯来写,怎么能抒发出真实情感呢?曹雪芹把童养媳秦可卿换了辈分,塑造个贾蓉的老婆,说公爹贾珍天香楼与秦可卿通奸,贾珍又爬灰姨妹子尤二姐。先借焦大嘴,骂秦可卿“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说贾蔷乱伦。后说,贾珍为秦可卿葬礼,太过奢华且惹出人命,官场倾轧,参本用樯木棺材,丧葬过制。以致招来抄家大祸。
我读曹雪芹红楼梦,黛玉葬花也是三月中浣。有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再读宿松龙湖先生《191、人死人埋》,细姐死于三月初十,三月十五安葬,也是三月中浣,先生写,做“暖盘”的昨天,有五个忠实而虔诚的老年观众,“侬今葬你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细姐姐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她们是提前来看看自己“明天”的。
先生写,抬不重的棺材,高喊“得嗨”——“得嗨”, “八大神仙”们还是煞有介事地吆喝着。乡村前传后教的习俗。出殡时据说有邪气。把民俗写得逼真。
先生写,道士开始咿咿呀呀地唱着最后挽歌——专业术语叫做“暖盘”。美言曰“咿咿呀呀地唱着最后挽歌”。是多么寂寞境界!那哪里是最后的挽歌啊,先生!那是在读盖有道经师宝大印的文书,知道吗,道经师宝是枣木的。如果被雷击过的木梓树桃树,杀气最大,老人说需要做职,才能配带。配用朱砂乳香做印泥,用做逢不祥之日(重丧、重复)镇物,无有障碍。《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枢宝忏》曰:“志心归依十方道宝,当愿众生起心回向,一切信礼;志心归依十方经宝,当愿众生心开 悟解,受持念诵;志心归依十方师宝,当愿众生普上法桥,无有障碍。” 现在哪有这些,若逢不祥之日,只好不做法事了。免得外六亲犯重丧,内六亲犯重复。清朝时道士说,他的道场,不是清朝皇土,是查不出来的半清半明的江南安徽省宿松县恭化下乡吴城里杨格东保宋家村社今时道士说,也不是今天安徽省宿松县佐坝乡佐坝村。说这道场地名是活人网络上见不到的地址。江南安徽省宿松县恭化下乡吴城里杨格东保宋家村社。由道士最后的挽歌,看得出,那种复旧的民俗意识是何等之强烈啊!
先生文“当初,火化,很多老百姓有抵触情绪,但是现在不都老老实实地火化了吗?老百姓都通情达理。”美言曰“现在不都老老实实地火化了吗?”是多么的极不情愿!看先生文,比曹雪芹笔触,简直是浓缩了的《红楼梦》。
ssxfyzlscxwz 发表于 2017-12-22 12:54
读过红楼梦的,一定知道黛玉葬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先生旁征博引,真的让我长了见识!但是我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绝对不敢与曹雪芹比,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问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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