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7-12-24 16:42

217、回家(1)

217、回家(1)回家,回到了老家!烈日炎炎,酷暑难当。走进老家的那一刻,心情却兴奋异常。打开前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一屋子水;打开后门,蚊子成群结队蜂拥而至。四处转转。院子里树木葱茏。桔树、柿树上挂着青果。枝繁叶茂的广玉兰占据了偌大的空间,公孙树有两层楼那么高,但树枝不多;桂花郁郁葱葱,蓄势待发。后门坝上的泡桐树、香椿树都拔地而起,臭椿、皮树则相形见绌。树底下的灌木茂密,低矮且弯曲。这么大热的天气,屋后不见太阳,风凉飕飕的。院墙边杂草四周丛生,杂树根挤进了墙体的石缝中,墙基被挤裂了几个口子。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我的家,却又不像我的家。记忆中的老家早年是五间土砖瓦房,当时在石屋首屈一指,热热闹闹地住着兄弟姐妹十余口。中间是一间一丈二尺五寸宽的大堂厅,堂厅后墙正中是土砌的祖宗台神龛,文革中拆了换做“宝书台”,石氏宗祖换成了伟大领袖。堂厅屋顶脊梁上画着鳌鱼八卦,前后是杉木做的坐枋和照枋。屋东边一间有过廊,后边是大哥大嫂的房;前面是一个大木仓,木仓后住着两个姐姐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瞎眼奶奶。右边的房里住着父母亲和妹妹,最后一间是灶屋,后面住着我和二哥。灶屋旁边是几间杂屋,牛栏、猪圈、厕所,灰厢,农具间。有时夜里我们兄弟姐妹排队唱歌上厕所。在那物质生活艰苦的岁月里,这里热闹非凡,快乐无限。老屋留给我无限温馨和幸福的记忆。我在这里生活了整整56年。从19岁开始,我独力支撑门户。24岁做了三间土砖房子,34岁做四间火砖房子,43岁时做的楼房。我与妻像两只鸟,终日不知疲倦的衔草垒窝筑巢。出去了一圈又回到了老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心里喊道。难以置信,走进老家时竟有着孩童般的莫名兴奋。 包着老屋走一圈。好深的野草,没有路,又走了回来。坐在堂屋中望着院子,对面的池塘里水正绿——“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池塘里前面山正青——“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 打开后门,一簇一尺来长的野辣椒,光秃秃的枝条上没有叶,没开花,也没有红扑扑的尖尖的小辣椒,只有尖尖的刺。 这是当年那株野辣椒吗?孩提时代,我时常欣赏那尖尖的红扑扑的小辣椒,它是那么诱人。岁月匆匆,我为生活忙碌着,无暇欣赏它,而它,却还在年复一年地生长着,无忧无虑地生长着。不以我是否在家,是否关注,“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它超凡脱俗。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进而又对它油然而生敬意。妻说这些野草里躲藏着蚊虫,要全割掉。那么,这株野辣椒也割掉?不割吧?留下它,留下我儿时的伙伴,留下我一段温馨的记忆。这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植物。留着它就是保存历史。我似乎大胆作了决定。 墙壁也是要粉刷的,上边有好多好多的污迹。忽然,我的目光在墙的一处停留下来,“石建到此一游!”我又犹豫了。童言无忌。这是孙子的墨宝啊。这一行字是粉刷还是保留?“白驹过隙” 。人生本是匆匆过客。我在这屋住了56年,父亲在这屋住了84年。父亲说,100年前这屋是面向西南。200年前怎么样?100年后呢?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童年时代我没能在墙上留下的一言半语,这不能不是一种遗憾。该不该留下一点什么?若干年后,孙子的孙子看着就是历史典故啊。我又望着院子里那棵银杏,当年我邮寄这棵银杏就冲着它有个好听的象征意义的名字“公孙树”。 歇会儿吧,慢慢来。2011.7.11.(2016.10.31)(201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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