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回家（21）
234、回家（21） 老家的日子平心静气。院子里的青菜绿油油，桔子正红，桔树叶子正绿。柿子树枝条光秃秃，它养精蓄锐，等来年枝繁叶茂，硕果累累。鸭子在小池子里欢叫着。半退休的生活是惬意的。早晨起来，月亮还在天上，圆溜溜，红艳艳，胭脂般的红，红得让人心动。留心记着，月亮在我家院子西边的墙角上。刷牙漱口后出门散步。太阳出来了，方位在我家屋角。太阳像月亮一般圆，比月亮大；像月亮一样红，红扑扑的胭脂晃动着，像要溢出来似的；流金溢彩，洒满人间，照耀天地。有太阳的日子人心情舒畅，脚步更轻盈，手自然而然地做着“手操”，做完一次大约一里多点路程。路上陆续出现上学的孩子。骑自行车的女孩叫我“表伯伯”，步行上学的男孩也叫我“表伯伯”。我先认识她们——其实我并不知道她们叫什么，但她们的相貌酷似40年前我的表妹、表弟。我问她们，“你是小高家孩子吗？”“是！”可能他们回家去问了奶奶，我舅妈告诉他们叫我“表伯伯”。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人类繁衍，几十年一个来回。40年前我眼中的舅父恰如现在我见到的表弟，他们的孩子又如40年前我的表妹、表弟。人生如梦……天天见面的几位老朋友。一位比我小几岁骑摩托车做石匠的曾是我的学生家长，他实话实说，“老表这么早？” “老表今天晏些呀！”骑摩托车做贩树生意的老兄天天嘴里衔着香烟。路边矮小个子的汪老人我该叫她外婆，一个麻利的老人。她天天洗鞋——“习惯了！洗衣服时必洗鞋！”她勤劳，家门前的菜园子里栽菜也种棉花，棉花很密，棉花朵很小。大路边也种棉花，棉花里还有花生。她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她说我好，“常笑眯眯的，哪个跟老人说话呢？”她隔壁的那个老人最爱干净，每天早晨拿一把扫帚打扫梧桐树叶，偌大的菜园子里草很多。“你到王岭不？看到我同喜么？他忙，搭几百块钱给我。”她儿子是我同事，她的儿子不要她的青菜。我高高的个子的同学自己不散步，但他的孙子天天要他散步。汪灿江书记家住路边。他天天见面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书记这么早！”他夫妇俩特别勤快，当村干，开商店，还干农活。路边的柴割下来堆成大堆小堆的，两亩多稻谷自己打药水，这几天早晨都是十来桶红芋渣洗粉，“扎这么多红芋粉卖吧？”我问。“哪有得卖？给弟弟、女儿他们！”我最敬佩汪灿江书记的为人。父亲死了，他长兄当父。供养两个弟弟读书，送去当兵，四处奔走找工作，娶妻生子。如今两个弟弟一个在县渔政站工作，一个在潜山工作，都是国家正式职工，都是他一手办成的，他尽了做父亲的职责，而他自己至今还是农民。栽八、九不分地红芋扎粉给弟弟和女儿们。一个令人敬佩的人！昨天上午我看见尹师傅到县城宿松路卖肉去了。我们天天见面都打招呼。“石校长今天早！”“石校长今天晏些！”他的肉店里有钟表，他天天计算着我的时间。从昨天早晨开始，他的夫人在这里卖肉。宿松县城人多，宿松路卖肉生意兴隆。人往高处走。只有我老不长进，还在佐坝石屋跟土巴打交道，永远是一个农民。（2011.11.14）（2017/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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