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回家（37）
251、回家（37）石普水农民是最辛苦的。我有切身的感受。“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庄稼活都没有诗意。割油菜更不富有诗意。陶渊明不是真正的农民，他的诗写得好，流传千古，但是，他的庄稼不好“草盛豆苗稀”，所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甚至有点装腔作势。“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锄禾一般都是早晨，“日当午”便回家休息，但是“粒粒皆辛苦”那是千真万确的。油菜成熟了。今年雨水过多，油菜、小麦的根被雨水浸渍，有的杆子正青，有的却枯死了。农活季节性强，时间不等人。下午我去割了两墒，然后挑到山坡上晒开。油菜看起来不多，但两腿蹲下去再扛起来一百多斤却是够吃力的，挑到山坡上汗出来了。两墒一共六担。第二天早晨，我学陶渊明，没去散步，割油菜，挑油菜。半天下来，感觉累。吃饭后，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原来我也是叶公好龙。自吹自擂是农民，真正做农民却又原形毕露。好容易把油菜割完了。接二连三，又是扯油菜兜，打洞，施肥，栽棉花。一天下来，腰酸背疼，天天散步的我觉得腿沉脚重。农民啊，永远不可能是诗人。农活永远不富有诗意，开始新鲜，重复便枯燥无味。土豆成熟了，要挖土豆。过多的雨水使土豆里的杂草茂盛极了。挖土豆，首先得挖去那些绿油油的草，把它们连根捡到地边，然后挖地，办红薯墒子。我在油菜地里挖窠种白饭豆。割完油菜的地里还要扯油菜兜，把地锄一遍，这在以前要耕耘，现在没有牛，雇人一天100元，还要吃的喝的，比买便宜不了多少。据人说，白饭豆治糖尿病。我们家说的白饭豆学名白豇豆，营养价值很高，含多量蛋白质、糖类、磷、钙、铁和维生素B1、维生素B2及尼克酸，食物纤维等，其中以磷的含量最丰富，每100克含456毫克的磷．而且豇豆不寒不燥，作为日常食用，颇有益处。【功效】调中益气，健脾益肾。止消渴，补肾、生精髓、和五脏，调营卫，理中益气。【宜食】适宜脾胃气虚及肾虚之人食用；适宜腹泻，小便频数者食用；适宜男子遗精、女子带下病者食用。【主治】消渴，口渴；外用治腮腺炎。带壳干豇豆60克，水煎后吃豆喝汤，治糖尿病，口渴，尿多。[宜食]适宜脾胃虚弱，消化不良，食积腹胀者食用；适宜糖尿病人，口渴，多尿者和妇女带下病人食用；适宜肾虚之人和肾功能衰弱，尿毒症以及老年人食用；适宜脚气病人食用。《医林纂要》：“补心泻肾，渗水，利小便，降浊升清。”《本草从新》：“散血消肿，清热解毒。”《本草纲目》：“豇豆，嫩时充菜，老则收子，此豆可菜可果可谷，乃豆中之上品。”《四川中药志》：“滋阴补肾，健脾胃，消食，治食积腹胀，白带，白浊及肾虚遗精。”是不是真的这样，不知道。我是宁可信其有。挖窠种白饭豆也是技术活。在学校我无人管，在家劳动则服从妻的领导。打窠，每墒下三颗种子，妻说，密了！想起了冯巩的话：在农民中我书教得可以；在教师中我会干农活——然而在妻面前我只会干力气活。
菜园子里的辣椒茄子施过三次粪肥，长得乌黑，但草长得更茂盛。墒上沟里，熟地草逢节报根，占地一大片。还有一种扁草深深扎根在辣椒根边。锄不着，扯吧，草没扯起，辣椒却扯起来了。没办法，只得用指甲一点点掐断，再用篼子把草丢到山上才罢。种菜如绣花。以前似乎野草没这么顽强，现在打农药，越打草越多，疯狂的报复！农活有季节性。春争日，夏争时。农民是挺辛苦的。每日里农活接二连三连轴转，尹火有老人在石屋男人中年纪第二，一个本份的老农民，他耕地时伏在犁柄上休息，无力气解牛，过度劳累透支了他的体力。“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民尤饿死。”农民靠天吃饭——世界上所有的农民靠天吃饭。南方暴雨，韩国干旱。屋里承包户种麦子，辛辛苦苦半年，据他媳妇说亏了两千多块钱——还是国家补助了几千块。辛辛苦苦种田是没出息的。挣钱，农民不如农民工。农民勤劳朴素。老家的婶娘大嫂们永远闲不住。人家割谷、割麦子，她们去拾荒，——拾谷、拾麦子！比她们穷得很多的女人根本不认识隔壁邻居熟人，毫不留情面公开骂：“你们就这么cen？”能拾多少稻谷？拾多少拾麦子？充其量20斤吧？30来块钱，她们的儿子根本不屑一顾。老板每年几百万，外出务工人都能挣至少十几万，但他们的母亲却去拾荒，去拾谷、拾麦子。去挨比她们穷得很多的女人根本不认识隔壁邻居熟人的侮辱！啊！金钱买不到尊严！这就是中国农民的素质！年轻人外出打工，家中田都以最低的价承包给人。地也做不了这么多，大部分无偿给别人，自己做一点。但是，老家的婶娘和大嫂们，却把与人邻近的旁边的地沟挖得深深的，把沟底的土巴刮到自己的地边。而且赌气似的，你挖我的，我也挖你的；在墒子沟边栽豆荚，为的是占别人的一点空间。最不值一提的土地，她们当作金银财宝，有时明的暗的赌气，为了一点沟底的土巴赌气。去年屋里推土机推的塘泥堆在山坡上。婶娘们不知是谁发现了新大陆，抢先占领，你占一块，我占一块，栽下南瓜、西瓜、豆荚。一点地，一点塘泥土，她们寸土必争，寸土不让。中华民族最宝贵的品质在她们身上得到最充分的体现。怎么没选她们没当国家领导人？如果她们当国家领导人，那么为了江东六十四屯，为了钓鱼岛，为了黄岩岛，她们恐怕比普京还要厉害，早就披挂上阵，金戈铁马，还我河山。（2012.6.6.）（2129）（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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