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荷花的故事——回家（46）
259、荷花的故事——回家（46） 石普水四季如人生。春天如人生的青少年，充满朝气，只知道吃，只知道睡，只知道玩，无忧无虑，蓬勃生长；夏天是人生的青壮年时期，长夏是辉煌的鼎盛时代；秋天是人生的中年时期，成熟老炼，阅人无数，硕果累累；而冬天，已是垂垂老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蔬菜一茬一茬的。夏天的菜园子已开始改朝换代。玉米已完成了其历史使命，采摘玉米棒后留下的是杆枯黄叶，老态龙钟。“六月天的瘟苋菜”。苋菜老了，做最后一次贡献。红薯种倒是风华正茂，嫩枝条嫩叶子紫红带绿色，它也是做最后贡献，再吃一次嫩芽、叶杆子，便拔掉种白菜。西红柿的生命力最旺盛，一颗不大的西红柿结竟有几十个红通通熟透的果子，光滑溜圆，饱满得几乎把皮都撑裂开来。只有空心菜可以一直吃到秋后。我每天都给它浇水，这是一种季节最长的优秀品种。玉米旁边有几棵辣椒，过去一直默默地忍受着玉米的欺凌。现在，它已苦尽甜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有自己的作品，扬眉吐气，他是植物群中能出能伸的丈夫。柿子，桔子，都生儿育女，果子青青的，润润的，圆圆的。小池子里的荷叶是院子里一道风景，荷花是风景里的精华，独占鳌头。春天的小池子很不起眼。不经意间悄悄地冒出来一根尖溜溜的红缨枪，淡紫色的，一枝独秀。慢慢绽开，舒展，圆圆的，绿绿的，小巧玲珑，娇艳欲滴，像刚出生的孩子，逗人疼，惹人爱。它向世界宣告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不久，又出现一支枪，又表演着同一个节目。当零零散散的荷叶快填满池子里时，第二代荷叶便挺身而出，挺直了纤细的腰杆，冲出水面，探出圆圆的脑袋，怯生生地望着眼前的世界。脱下冬装的柿子并不高大，焕发青春；桔子并不娇媚，绿叶发亮，生机无限。荷叶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腰杆越来越粗。终于有一天早晨起来，小池子里咚咚咚咚，青蛙从荷叶上溜了下来，晶莹透亮的露珠从荷叶上滚了下来。荷叶开始比高，比粗，比大，比美，比绿。竞争进入了小池子。秀色可餐。不知什么时候冷不丁冒出一支细细的绿杆子，小不点儿，看上去指头粗细的圆锥体，顶上尖尖的。慢慢的，慢慢的，几天后，居然是一支浑然一体的荷花！荷花长大了，长粗了，一朵实实在在的荷花出现在眼前了。荷花们次第出现。小不点们调皮好奇，伸头探脑，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找到一席之地。绿色慢慢绽开，荷花慢慢粗壮，绿里透白，白里透红，像怀孕妇女，端庄，大方，稳重。肚子渐渐大了，挺了。白白胖胖的荷花，含苞吐蕾。十月怀胎。终于有一天荷花绽放了，最外边的花瓣向外边裂开，青青的，里边的荷花雪白雪白，周边顶尖却胭脂般的红韵。第二天早晨，半开的荷花居然又合为一体，紧紧的抱在一起。啊，荷花难舍难分，植物竟然也有情感。我感慨万分。荷花进了产房。最外边的四瓣荷花展开了，第二层花瓣也展开了，第三层，第四层也循序渐进地展开。出水芙蓉，白里透红。下午，荷花在烈日下完全绽放开了，像一个出浴美人，裸露出洁白无暇的身子，白白的玉体里透出胭脂般的红韵。众星捧月里，一根根金黄金黄的细丝，火柴杆似的细丝中围裹着一个小生命，观音菩萨般端端正正坐在里边。娇羞，矜持，含而不露。千呼万唤始出来，那才是大名鼎鼎的莲蓬。花瓣悄然退下，落入水中，它不肯沉落，漂浮在水中，两头翘起，眼望着刚出生的小生命。众望所归。我为之震撼，为之感动。植物的分工是如此精细。生命是如此神奇。它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花瓣们破茧而出，凤凰涅磐，牺牲自我，悄无声息，无怨无悔。一个小生命出现了，一个新时代开始了。（2012.7.19）（1439）（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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