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8-1-2 16:07

275、舍不得扔掉这些破破烂烂——回家(77)


275、舍不得扔掉这些破破烂烂——回家(77)石普水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除夕的前一天。昨晚下雪了,早晨起来水泥地上的雪子冻了,扫帚扫不动,甚至用铁锹铲都铲不动。院子里水泥地上路很滑,我不敢出去散步,在家来回走着,索然无味。雪还在继续下,天依然很冷。不想看书,想找点事做,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事。锯树枝吧,活动活动,暖和暖和身子。在那间曾经做过猪圈的小屋里,我寻找了好一阵。踟蹰半天,终于没有动手。那些废弃的木料本来可以做柴火的,但是拿在手中,我又思绪万千。那个小小捡粪的扒儿锈迹斑斑,一根铁齿断了,没有用了。它在小屋角落的蜘蛛网里大概已经十多年没人动过吧。对了,儿子九八年大学毕业,从此,家中没有再养猪,也没有再捡过粪。但是,小扒儿是我的小相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用小扒儿捡粪的已经不记得了,可能我会走路能用手拿东西时就捡过粪——那时家中用绳子把猪拴在外面。大人们都忙,看见猪粪或者是我主动去捡,或者父母叫我去捡,都有可能。十几岁后,我挑着篼子到尹松峦、横路洲的得胜山去捡粪挑回家,40斤猪粪生产队给记一个工分。通常是两个人一起去,我那捡粪的好伙伴已经作古多年——他是车祸死的。这个小扒儿是不是记得当年的那些?留着吧,留下它就留下一段记忆。一个杉木水桶已经散了,它上面桶梁还在,铁皮包着的桶梁,两边各自一块木板。如今市面上早已经没有这木桶了,它过时了。取而代之的塑料桶,不用加铁箍,不用油桐油,轻便,不漏水,价格也便宜。但是,这木水桶却是我父母的祖业,我从小跟哥哥、姐姐抬水,后来用它挑水的。一直记得,这木桶比一般的桶要大,比一般的桶重。一条短凳,杉木做的,比一般的凳高,式样不大好。那是专门为大哥读书做的,大哥读书早,个子矮,够不着桌子,所以凳比一般的高。如今大哥已经作古多年,这凳,也成了文物。一对磙框。一根弯弯的椿树从中间锯开,用凿子凿一个眼,安上一根一寸来长的树干套在石磙上,这是“磙框”。千百年来农民们就是用这磙框套上石磙,牛拉着打谷——俗称“打草”。这磙框大概也有十多年没用过了,如今已是废物一个。一根车水“拐子”倒是新的。竹梢还能看出新鲜色泽,手握处是一根光溜溜的木头,另一头凿孔套在水车上的木头也是新的。但是,如今不种水稻,种水稻的农民们都不用拐子车水,“拐子”英雄无用武之地,成了废物。如同我,虽然还没有退休,但是没人要我教书了。我们都过时了。钱博士对他父亲说,“三年没有读的书统统扔掉。”从讲卫生的角度讲这话无疑是正确的。但是,我却舍不得扔掉我家的这些破破烂烂。几次拿在手上想它们当柴火锯掉,却又轻轻地放下来,始终不忍心锯掉。站着踟蹰了半天,我终于没有下手,实在不忍心把它们锯成柴。还有那火砖做的猪圈,石板地面,沙石猪槽,不知经历几朝几代。妻每年要在这猪圈养里两头大肥猪,几百斤猪肉。外边还有一个青石猪槽,也是我买的,如今统统都是废物。但是,它们陪伴我有些年头了,是历史的见证。在那些艰苦的年月里,它们是有功之臣。我不忍心卸磨杀驴。留下吧!都留下来吧。它们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一个时代的见证,一段特殊的记忆,一份情感的怀念,一种不可忘却的纪念。外面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路上已经撒上一层厚厚的白雪,盖上了我来时的脚印。(2013.2.8.腊月二十八)(2018/1/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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