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8-1-5 16:16

282、久旱逢甘雨——回家(96)

282、久旱逢甘雨——回家(96)石普水路边的茅草都死气沉沉,全没有几天前的勃勃生机,草梢上也没有亮晶晶的露珠。果然干天无露水。地里一尺来深的芝麻草草的开花结果,叶子垂头丧气,它们壮志未酬啊。花生、绿豆、红薯的叶子全都黄了,它们原本应该郁郁葱葱。前不久水塘里还是浩浩汤汤满满的一塘水,转眼落下去了,只塘底下一点点水了。这样下去,不要多少时间塘就会干涸,田里的水稻就会颗粒无收——这不是我危言耸听,依照这个进度,十天半月,就是史无前例的特大干旱。老天爷发威了,不是开玩笑。农历六月二十八日,早晨我依然散步。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黏糊糊。碰到我的傻学生。“哪里去?”他不叫我老师,但是总算能跟我打招呼,这算是教师的欣慰。“散步去。”我回答他。“像傻子一样孬跑!”他毫不留情地批评我。“哪个像你这么灵性?”我笑着跟他对话。他的话不大傻。眼下大热天,古人称之为“伏天” 。“伏”就是躲在家里避暑,不出来。我这叫逆时而动,不知天时。出来锻炼?狗屁!我这傻学生,伏天从来不戴帽子,他不热;九天北方把他的破衣服吹起来,黑皮肤露在外面,他不冷;饿了,随便用手把学生们倒在脏桶里的剩饭大把大把的拿起来吃,吃得津津有味。他不锻炼,他身体健康,无忧无虑。看见地下有个粉笔头,拿起来在墙壁上写字,写我教他的诗词。他脑子糊涂了,但是他依然记得我教他的诗词;而我,早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谁糊涂?谁清醒?世界上的事谁能说清楚?“像傻子一样孬跑!”看来他没有说错。不知哪里来了两只喜鹊,声音沙哑,喳喳地叫着。“喜鹊叫,喜事到。”孩子时,大人就这么告诉我。喜鹊来了,久违的喜鹊来了!这是可喜可贺的事。但是大热天的我,木讷而迟钝,没有一点喜从天降的惊喜,脚步也没有平日里那般快捷,那般轻盈。中午家中后门依然南风悠悠,吹在身上,柔柔的,说不上舒服,但是起码不热。躺在竹床上,身上暖烘烘的,有点烫人。躺着看书,小说也似乎不那么引人入胜。忽然,一阵大风带来凉意,舒服。起来一看,乌云上来了,遮住了太阳,出乎意料,睁大眼睛,竟然下起了比丝线还要细的雨丝。哪来的雨?天气预报天天预报晴天,气温28度~38度。九江、安庆都是高温地区没有预报下雨,哪来的雨?风凉了,太阳躲起来了,没有雨,降降气温也好。下雨了,真的下雨了,下大雨了。门口水泥地上溅起朵朵雨花,滚烫的水泥地上冒着青烟,啊,真的下雨了!久旱逢甘雨。记得那天农历六月二十八日。(2013.8.8)(20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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