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忙年（4）——回家（113）
295、忙年（4）——回家（113）石普水我与妻是腊月二十八日到县城跟儿子们一起过年的。我是不思进取的乡巴佬。近60年的生活习惯让我永远定格在农村。在乡下直出直进，在城里进出都要换鞋，麻烦；在乡下晚上看电视吃瓜子随地吐壳，这里却要一个东西接着，别扭；在乡下早晨煮饭热水器里就有开水、热水，这里却要一瓶一瓶慢慢地烧，啰嗦。这么说吧，在乡下自由自在，在城里却处处拘束。今年是少见的暖冬。腊月里的九天却像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走路暖洋洋的甚至要解开衣服。还好，夜里下了小雨，早晨醒来，院子里滴滴答答。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撑着伞在县城散步。虽然是年关，外边卖菜的似乎不比平时少，出门看见一个女人一兜子菠菜，两块钱一斤贱卖给人，说要急着回家。多少菜啊，恐怕买不到一包香烟，却要在腊月二十九日起早卖给别人！自己不吃？路上两个穿着雨衣在打扫垃圾的老人，满脸皱纹，成双作对的老两口，劳动一天多少钱？这么一下一下的，这么认真负责，不急不缓，早一点扫完回家过年吧。他们身边成堆成堆的垃圾，都是有钱人用塑料袋扔出来的，一百多岁的老两口一点一点打扫。公平么？甚至三十日早晨，我仍然看见这一对老人仍然在一点一点地打扫。他们旁边还有几个卖对联的，在路边墙壁上钉几颗钉拉一根线，各种各样的对联垂直着挂出来。路上人来人往不断，他们面无表情，麻木茫然。甚至，三十日下午，我仍然看见那卖对联的，他们眼望着人们嘴里吃着饼干。一副对联能赚几块钱？大年三十了，他们还没有吃中饭，不紧不慢地等着买主，为了赚几个不值一提的小钱。那副好心态令人敬佩。赚的钱或者买不到一包普通烟，买不到一瓶普通酒。然而他们却认认真真站好最后一班岗。那才叫敬业！这才是中国真正传统意义上的劳动人民！敬礼！我心里说。下雨天宿松山水公园里没有人。登上将军山上的望景亭，站在亭上，宿松县城尽收眼底。发现旁边一块牌子上写着“路滑谨防跌倒” ，我只能慢慢走下来，大年节里跌倒了可不是玩的。走下望景亭，发现多了一块“植物园”牌子。多少时间没有到这里了？这牌子似乎第一次看到。儿童乐园里也没有看见人。倒是看见刚才过来的望景亭边一行字格外显眼：诗意山水同享，魅力宿松同建。好！回家路上“水岸国际新城”已经楼房林立。宿松第一楼。旁边的法院县人民法院显得破旧寒酸。“地是永年久不老，天当化日岁长春” ——路边一副好对联，字迹遒劲有力，这才是真正的春联！三十日上午回家辞岁。今年辞岁不准明火上山。安庆大龙山发火了，省委书记张宝顺、省长王学军分别做出重要指示，副省长梁卫国亲临火灾现场指导救灾。市委书记虞爱华、市长魏晓明、市委副书记陶方启等市领导和省林业厅领导第一时间赶到火场一线，政府紧急会议规定，带明火上山，可以拘留。 果然人听王法草听风。宿松也全民皆兵，我们学校抽了10名教师巡查，路上看见有人在河西山路边烧纸。不烧纸其实也好。问题是我们办好了很多纸、炮，甚至还有大额的冥币，千元、万元、亿元。聊表孝心而已。一行人，烧纸，放炮、奠酒、敬茶，拜年，嘻嘻哈哈。只是，我们格外注意，不让明火燃烧山上草木。“山东男子放烟花时脑浆被炸出不幸身亡” 。物极必反，有钱人多了，城里乡下，白天黑夜，成天炮声震耳欲聋，不说铺张浪费钱，现在人们不缺钱。但是那与日俱增的雾霾，鞭炮不是助纣为虐么？什么时候政府不准燃放鞭炮？今年三十在小儿子家过年。我与妻是退居二线的老人，一切由儿媳们操持，我们倒是落得清闲吃快活的，大约这是明智选择。满桌子菜，真的很丰盛。只是鱼肉鸡鸭对我没有一丝诱惑力。怀念母亲做的豆腐烧肉、红薯粉圆子。小时候天天盼过年啊，母亲做的豆腐烧肉、枣子、红薯粉圆子，萝卜煮大鱼。年夜饭还没有上桌，美味却早早拢罩着屋里屋外，让人垂涎欲滴。味道那个鲜美，那个香甜，让人刻骨铭心。那是缺吃少穿年代，而今，物质极其丰富，却怕吃出富贵病，这些美味又让人望而生畏。醉翁之意不在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吃完饭，儿子提出要打麻将。打麻将吧，虽然我不喜欢打麻将，甚至有点儿厌恶，但是与儿子们玩玩那是另一回事。大不了输钱就是，我曾经是学校“书记” ，况且我工资比他们高，而且现在“不劳而获” ，所以输钱也心安理得。千金难买一笑，多把闲工引儿玩。（2014.2.4）（1688）（20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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