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1、怀念我的“院子套”
【流金岁月】1、怀念我的“院子套”石普水 我们把家门口的院子叫“院子套” ,这是我们佐坝方言。我最早看到的外边世界就是那破旧的“院子套”。我们家那个“院子套”,最先是四户人家住房的间隙中间用些旧土砖连接起来,进出的大门不过几块旧枫树板钉成。那是解放初期的“作品”,现在现实生活中恐怕再也找不到这种破旧的“院子套”啦,但它却是我童年生活的“乐园”,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 我在院子里蹒跚中,捉蜻蜓,抓蝴蝶,寻知了,逮青蛙,追小鸟。更多的时候是与小伙伴们“躲猫儿”。一般躲在门背后,灶屋“柴栏里”,年龄大一点的爬到床底下,躲在被窝里,甚至爬到楼上谷瓮里,下面的人恨不得把家都翻个底朝天都找不着,那才是本事。真的找不到时,下面的人服输了,当我们看到“猫儿”出来了,满院子顿时爆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以至于老远老远都能听见。那才是孩子们的欢乐!——现在的孩子们是没有这种享受的。女孩子多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丢手绢”,被抓住的罚爬一圈——这叫“爬乌龟”。还有“抓子儿”。拣四粒或七粒圆圆的石子,坐在地上,从“倒子”开始,一直到“反背”、“星屙屎”、“青蛙跳缺”一共七项,每项四把,逐项升级,谁先满七项谁获得胜利——输了的叫她三声“师傅”。然后大家哈哈一笑,“赢固欣然败亦喜”。还有“跳房子”,“走鸡娘棋”,两三个人就能玩。男孩子多时便是玩“割麻藤”。孩子分两班手牵手面对面站着,为首的喊“天上乌巴云,地下割麻藤,麻藤没割到,就是某某好佬!”这被叫到的某某就冲向敌阵,撞击对方力气较小的一位,被撞开了的那位就当俘虏押回来,没有撞开则成为对方俘虏。一直到一方大获全胜才兴高采烈地唱着笑着跳着离开。 寒冷的冬季我们都喜欢“挤矮子”。大家靠在土墙边一直向里挤,挤出来的又回到外边,谁挤在最里边的一个谁是胜利者。孩子们挤得热气腾腾,大家都暖和了,所以没有输家。男孩还喜欢“打梭”,用粗一点的木棍做“梭娘”,细一点的削成两头尖的做“梭儿”,在地上画成房子。谁先满一千分谁赢,输家跪在地上“供酒”——把梭儿丢到赢家的梭娘上,少一百分供“一壶酒”。这些都是我们的传统游戏,我们就是玩这种游戏长大的。今天面对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面对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这些游戏都失传了。但我们这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来,对它还是充满了乐趣,充满了怀念。 夏天的晚上,大人小孩都在院子里乘凉。小孩们追打萤火虫,跟大人学说“七颗星,七个角,东方起,西方落,哪个讲,哪个话,哪个连讲七句话”,谁能一口气说七句不换气最多的他就是赢家。静下来后孩子们给大人搔痒,给大人扇风,缠着大人讲故事。故事里大多离不开鬼。“月子鬼”、“吊死鬼”、“无长子”、“生魂”,说得我们又想听,又不敢听,都往大人怀里挤。现在记得的便是道士捉鬼的故事。一个鱼贩起早挑鱼到街上卖,在河边碰到一个“调皮鬼”,鬼变重压鱼贩子,鱼贩子骂时子,又把他的鱼往地下扔。这事被道士知道了,道士把符贴在鬼脸上,让鬼变成小孩帮道士放牛、捡粪、割柴。小鬼天天哀求老奶奶帮他揭去“符”,时间一长老奶奶觉得小鬼怪可怜的,真的揭去了“符”。小鬼高喊“保佑爷爷早些死,保佑奶奶三百岁”。所以女人比男人长寿。在那精神文化匮乏的年代,这便是我们的“少儿频道”。 我的童年是在“三年自然灾害”中度过的。那是新中国最困难的时期,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永远是“饿”。穷日子里院子套里的人彼此相处很和睦,见面热情地“叔叔”“伯伯”叫个不停。出门一般都不锁门,即使锁了,钥匙也放在门背后,一推门就摸得着。家里来客了,几粒糖果,一个小孩一粒,谁家有一点好吃的逐家送,莲蓬呀,菱角呀,芡头苞呀,蒿笋呀,黄瓜呀。院子套里四家人从未吵过嘴,谁家里人争吵起来,另外三家都来劝和。那份亲热,那份和睦,用现在的话讲叫“和谐”——那是真正的“和谐”。——怀念我的院子套!2008.4.23. 2015.10.5. 2018年7月5日星期四{:5_142:} {:5_142:} 何老师 发表于 2018-7-5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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