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网编辑部 发表于 2022-12-4 22:54

坝头情缘

坝头情缘徐志松   宿松坝头既是文化历史重镇,又是我外婆家世居地,在我的童年曾两次去过坝头,且都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因此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第一次去是在1945年春,我8岁,两辆小车推着母亲和我们兄弟俩,第一天一早出发,歇九姑岭亲戚家,第二天过称之为“七里王七坂,八里后墩头”最为难走的泥泞小路,经乌池渡竹墩河,下午始到坝头,90里两天行程。其时坝头已沦陷,为日佔区,由日伪军驻守。进入镇子须由亲戚作保带入,我记得是姨舅母娘,即大母舅的二夫人来带我们进镇子的。姨舅母娘年轻活落,热情大方,办事干练,与日伪军说了几句就顺利过关。      也可能因太平洋战争形势逆转,德意曰轴心国节节败退,中苏英美同盟国乘胜追击,日军已是强弩之末,没那么嚣张,小镇落得短暂时平静。   外婆家是一幢长方形的深宅大院,住着叶氏大家族老四房的后代,各家各户各自独立又互为通达,据说当时已有六七十人口。外公叶晋卿为清朝国学生,任国学舘认叙郎,补通判和河南知县,1919年故世。外婆夏谢敏,为后山夏家破屋清朝太学生夏鹤年之女,距我家只有两里地。应该说算是门当户对,当年家境也是很不错的,他们生有一男三女,即我的母亲和一个舅舅两个姨母。舅舅一家跑反逃难到后山什么地方去了,只有外婆一人留守,外婆不知什么时候双目失明,烧茶煮饭穿针引线全凭双手摸索,每天总是想方设法给我们弄点好吃的,我还看到外婆把针和线头放在嘴边一吸,细细的线就穿进了小小的针孔,不知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心血才练就了这一绝活。晩景甚是凄凉,连葬在何处也无人知晓。   第二次去坝头是1947年秋,我10岁,其时国民党政权风雨飘摇,县政府有关机构撤到坝头、下夹办公,我们一家跟随父亲任职的田粮处搬迁到下夹口。下夹口距坝头只有几华里,与坝头由一条泾江串起直通长江。小小的水码头,很是热闹,茶馆酒店,商号药铺,一应俱有,鱼市水运,红红火火。大姨就住在下夹街上,大姨夫是汉口银行职员,在逃难中染病身亡,大姨夫的大哥宗玉亮在下夹街上经营一家糕饼店,自制的麻饼很出名。他有一儿一女,其女与我年龄相仿,大姨曾想撮合我们俩,结成娃娃亲,不知为什么父母都不上心,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只留下一段记忆。在下夹只住了几个月,我们一家就住到坝头大舅舅家,直到1948年秋末。这期间我们兄弟俩都插班在坝头小学读书,我读五年级,哥读六年级,因为突然涌来不少县城官员和军警人员,他们的孩子们都要进入这所唯一的小学,教室和操场都塞挤得满満的。虽然我在那只读了两学期,忽然觉得增长了不少知识,进步很快,坝头小学的师资雄厚,教学方式方法也不一般,这是历史的长期积淀。我的外公兄弟四人,都有很高的学历,有的是清朝国子监终身教习,有的是太学生、国学生,秀才,后来都告老还乡,在坝头兴学校办教育,一心以教育救国为已任,在宿松首开男女同校,叶家的女孩都上学,都不裹脚,开风气之先河。      大舅叶符初二舅叶海初都是著名教育家,叶光欧、叶尚志兄弟是宿松早期革命家,叶东初、叶禹初、叶光美、叶光前、叶荫松、叶荫梅、叶礼昌等等名牌大学生都出生在小小的坝头镇这座封闭的叶家大院。坝头镇养育滋润着叶氏家族,叶氏家族也给坝头镇增光添彩,可谓相得益彰。   时光荏苒,我也由童年变成了老年,但童年的记忆难以磨灭,重访坝头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感谢安庆市作家协会孙中球先生精心组织的这次坝头采风活动,我们一行5人,文史学家张键初,作家陈桂生,新华社、人民网签约摄影师网名塔影横江余平,于2022年11月15日,由孙中球亲自驾车,沿同马大堤,一个多小时,轻松愉快地到达。这是我相隔70多年第三次去坝头。镇口迎面立有一块巨型石刻“美丽坝头”四个红鲜大字,大气而厚重,器宇非凡。      今非昔比,如今的坝头楼宇林立,街道宽敞整洁,旧时光景荡然无存,只有丁字街老渡口的小茶館 还颓废地呆在那里和踩踏得光溜溜的青石台階,算是当年留下的一点遗跡。我还清晰地记得1948年的端午节,就是在这个码头举行的龙舟赛,著名商号设了一二三等奖,奖金都是银元,用红绸子包着吊在一根长长的竹槁头上,商家老板举着吊有红包的竹槁站在趸船上,谁先划到最前面抢到红包就是胜利。江上岸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小小码头挤得水泻不通,那是昔日的辉煌。   如今的桑落洲公路四通八达,村镇市县基本都在1个半小时的生活圈内,古老的小码头,已失去它的实用价值,只剩”白头老翁在,闲坐说古今”了。   公路两旁矗立着高大的风车,据说每座风车的造价高达千万元,那绝对是一道现代化的亮丽风景,环保风力发电,造福人类,利在当下,功在千秋。      下夹相比坝头就显得冷静多了,虽也蓋了不少楼舍,很少商店,当年姨娘家大伯开的糕饼店及隔壁的中药铺,酒店茶馆,都不见踪影,几位老人正坐在门前闲聊,我上前问及宗家的情况,碰巧一位老者就是原来药铺的后人,说这里就是原来的糕饼店和药店,现在各自改建成了住房,宗家门锁着。姨娘的侄子宗院生是一位优秀小学教师,已于年初去世,他的姐姐宗松青嫁到上海,一直生活在那里,想必幸福美满。至此我在下夹己没有亲戚了,回来一趟,重遊故地,了却一桩心愿,也就释怀了。       晚宿坝头泾江宾馆,客房歺厅整洁卫生,装璜配置不比城市同类宾馆差。晚宴孙中球特地安排大舅的儿子六零和外孙宋怀生与我会面,往事不堪回首,但都过去了,两家现今都生活得很好,至少是小康吧,饭后六零表弟的孙子开车来接爷爷回家,很懂礼貌的一个小伙,看得出是一个和美的家庭,大舅一生育人无数,桃李满天下,至今仍受到坝头人的爱戴与敬重。      孙中球对故乡桑落洲这片神奇而富饶的土地无限热爱,他的精力几乎全部都用在坝头历史文化的研究以及江豚的保护工作,尤其是对叶氏家族的研究,他曾说叶氏家史可以说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的近代史,多年来多方联络叶家后人,搜集整理相关文物史料,立志要把它写出来。而对于江豚的保护更是不遗余力,多方奔走乎号,成立江豚保护协会,出钱出力,做志愿者,要像四川保护熊猫那样,保护好长江的国宝江豚。      第二天我们一行冒雨到八里江江豚频繁活动区域,等待江豚的出现,左等右等,仍不见尊容。我等均失去耐心,纷纷回到观察站躲雨,只有摄影师余平,冒雨坚守在滩头,志愿者夏友明为其打伞遮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拍攝到两头江豚双双露出大半身躯,像是在觅食又像是在玩耍,亲亲蜜蜜,俨然一对情侣,摄影师冠名为“爱的天使”,非常贴切,弥足珍贵!      汇口镇镇政府领导充满信心,充分发挥民间的力量,为江豚文化的宣传与发展,为桑落洲非遗文化的申报和坝头文历的搜集整理,同心协力,奋发图强,作出了积极贡献,期待振兴乡村的美好兰图早日实现。

宿+松 发表于 2022-12-15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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