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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我已经五年(了,在这个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总能在梦中见到母亲,穿着那蓝色的灰褂,黑色的长裤,在堂屋,在牛栏,在猪圈,或者在灶膛烧饭,那双慈爱的眼睛盯着我,总是那样的话,儿,你饿不。
小时候,我家的经济条件极差,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家庭的主要收入,来自那几亩薄田。种那几亩薄田,既要交国家公粮(农业税),还要交余粮。由于父亲的体弱,哥姐的相继成家,母亲几乎承担我全部的读书费用。农村的双抢,是一年中最为忙碌的季节,我家的那个屋场,几乎家家都是连夜打谷脱谷。那时候,农业机械很少,母亲就把谷放在门口的道场上,用个石磙,两头套个能够随石磙一起转动的木制小轮子,再系一根长索,用一个木制的额角,再赶着牛,连夜把谷脱出来。牛走得慢,一般三四百个平方铺成的道场,几乎要几个小时。在随便吃完晚饭以后,母亲让我先脱第一场,因为日里忙了一天,我很困,母亲总让我早睡,到第二场脱完以后,几乎要到晚上12点,所以母亲总是无怨无悔的做第二场。在那些忙碌的日子里,母亲都是睡得很晚。
有一年我们屋场来了个老女人抽牌子,母亲对此表示出很浓厚的兴趣,自己抽了一张,然后在家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非要留那老人在我家吃饭,并把老人在留宿于我家,当时,我不理解母亲这是为什么,心里很不满。过了几年我上了中专,需要很多的金钱时,家里几亩薄田不能够支撑我读书的费用,在每年的冬腊月,母亲,背着我小时上学的书包,兜着那充满“封建迷信的牌子”,到离家几十里地的地方去,为了我的学业,为了我将来的生活。那个事做得非常辛苦,一天到屋场上没几个人愿抽,能够赚到的钱有限,但每天必须要走很多的路,并且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是如此,还是很难顾及我的学习费用。家庭还不得不举债,让我完成学业。
九七年,我孩子出生,我把母亲从老家接到城里和我一起居住,说是接来享福,实际上是让母亲给我带孩子。九八年我老婆生病,我带她到南京去诊治,一走就是长达一个星期。家里只有不满周岁的孩子和我老母亲。虽然我在南京也住的心焦,很舍不得孩子。回来后,我听到我院子里的老人说,整个晚上就只听到我女儿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那时女儿刚刚隔奶,我们从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离开过她,孩子陡然没有看见父母,肯定很思念。白天,孩子也哭,母亲只得每天哄着孩子,说我们一起去接你妈妈。在母亲天天抱着孩子到街头等我们,有一天,母亲撞上了一个石头,在自己身子往下倾的一刹那,把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等母亲倒下以后,孩子稳稳的坐在母亲身上。虽然母亲也没有摔倒哪里,等到我家小院的老人说到这个情节里的时候,我泪流满面,对母亲充满无限感激,觉得自己亏欠了母亲很多很多,今生难以回报。
母亲,你离开家这么多日子,现在天堂还好吗,是不是还在挂念你的儿,是不是默默的照顾你的儿。母亲,你知道吗,在生我陪你少,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默默地在家坐着,看着你慈祥的照片,回忆和你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谨以此文,寄托对母亲的深深思念。(作者:安瑞院内美一天土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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