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亲历农村六十年的前世今生
280、亲历农村六十年的前世今生六十年一个甲子,弹指一挥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可谓短暂的一瞬。亲历农村六十年,其变化之大,恍如隔世。 先说“吃”的变化。开门七件事,“柴米盐油酱醋茶”。“柴米夫妻,酒肉朋友”,“肚子不饱,思想不通”, “吃”是人类的第一需要。 “柴”。几千年来农村烧柴主要是农作物的桔梗,田地岸上的草和树枝。我在上幼儿园的年龄就学会了“扒柴”。挖“芭茅根”,捡牛粪晒干,秋冬季节到河里捡蒿柴。没有柴时到几十里地的山上买柴割用“花车”推回家。现在农村只有年纪大一点的人烧柴,近年政府出钱建沼气窖。年轻人煮饭都用电,炒菜用液化气。“米”。我们小时候都用“垄子”磨破谷壳,用石碓舂米。那是非常累人的活儿,舂一次米腿要痛好几天。几千年来米都是这样舂出来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农村才出现柴油机轧米,后来用电。现在大部分人都买米。“盐”的变化最小。现代人盐吃得比以前少,以前穷,吃咸菜多。老一辈人说吃盐多有劲,肚子不饿。现在我们都知道吃盐多容易患高血压。当时一角七分钱一斤盐,现在大约涨价十倍。“油”的数量变化最大。1975年,我们生产队每人分半斤菜籽油,最后不够每家还退回一勺子,我一家三口人一年就只有1。5斤油。现在吃油至少是那时候20倍。“酱”、“醋”数量上区别不大。只是以前拣便宜的买,现在都买品牌的。“茶”是生活必需品。以前农村人干活渴了到塘里用双手捧着喝,渴极了的时候干脆下塘“狗喝水式”一气喝它一肚子。“哥锄草,妹送茶” ,那是生活条件好或者身体有病的人。平常家中的茶平时都是用一个陶制的“沙锅”在饭停火后放到灶堂中烧,里边放几片自制的粗茶叶,或蛤蟆草,或自己山上掐的猴茶叶,小孩则干脆到灶上汤灌里舀热水喝。现在都用热水器,饮水机。茶叶还要喝“谷雨苗”。小孩上学买矿泉水,绿茶,营养快线。农村一般早晨吃粥,而且都加上红薯等杂粮。往往天不亮煮熟,收工回家吃,菜是围颈罐里的腐乳、豆豉、辣椒酱等咸菜。晚上则一般是中午的盛饭,热一热,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满足。一天里大都中午炒一次菜园里摘的青菜,放一小勺油叫“辣锅”。一年中除了过节,很少吃肉。煮饭时炖个鸡蛋就是改善生活。来了亲戚一般是煮几个鸡蛋。1975年过年我只有9斤肉,腊肉一直吃到第年6月。现在农村人吃鱼肉极频繁,餐餐炒青菜,小节比过年花的钱都多。有钱花呀,谁不知道享受?孩子们的变化更是不可理喻,没有合口味的菜不吃饭,往往是大人哄着花着他们吃。以前走亲戚口袋里几粒糖果,小孩也会高兴一阵子,现在的孩子喜欢时兴水果,时尚点心——物质生活的提高使他们真的成了“小皇帝”。以前农村人饭量都很大,一餐三大碗饭还要喝碗“锅粑粥”,我一个爷爷吹他年轻时一餐吃过“9大碗饭13碗半锅粑粥”——他还特别要加一个“半”字。看来饭真是穷人吃掉了。那时一个农民至少要吃现在两、三个大人的粮食。我们在七十年代念高中时最大愿望是吃饱饭,现在的学生讨厌吃饭,白米饭吃几口连菜一块倒掉,毫不可惜——他们都会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到穿衣,自然想到那句“反穿三年,顺穿三年,缝缝补补又穿三年”的顺口溜。这不仅是劳动人民俭朴的美德,更是社会现实使然。改革开放前,人们穿衣白色蓝色黑色,花衣服有但不多,衣能遮体能暖就心满意足。我从记事起到1978年只穿过两件袄。衣服要凭布票买布,自己种棉花纺线织一种叫“家织布”,请裁缝到家手工缝,农村六十年代才开始有缝纫机。八十年代初还有人到淮南贩旧衣来卖,式样好价格便宜。现在农村人都买现成的衣服,美观时尚耐穿,往往发现一种新款式买来,而家中的衣服又舍不得丢掉,放在家里——这些大约就是当时的淮南旧衣市场的货源。换句话说从穿衣的角度看,我们农村人赶上了三十年前的城市水平。六十年变化最显著的是住房。几千年来,农村住房都集中建在较低的地方,而且全是土砖小瓦民房。五十年代有三间茅草房,六十年代有三间土瓦房,七十年代有三间火砖屋,八十年代有楼房,是当时的富裕家庭住房的标志。本世纪,农村楼房都建在公路两旁,有的甚至比城里宽敞气派。建国时我们讲“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式的共产主义社会,现在已全部实现。单从住房的角度,农村住房外观甚至比城里房子还漂亮。经济翻身到底是多少?不好比较。大集体时手艺人的那时一天工资1.1元钱,现在一天工资一百二十元,增长一百倍。现身说法最好。三十年前我做民办教师,国家补助60元,生产队工分折钱不足160元,全年收入大约220元,等于现在两天工资,增长一百多倍。外出务工的年轻人都比我挣的钱更多,可见人均收入平均增长了一、两百多倍。食品物价上涨不很多。当时猪肉0。73元一斤,今年猪肉十三元;鸡蛋5分钱一个,现在一元一个,刚好涨二十倍;米那时国家供应的“商品粮”0。139元,无粮票购米大约0。3元,现在一斤米一般在2。5元左右,涨价不足十倍。物价上涨最大的是房价,学费,医疗费,死人丧葬费,至少一百多倍,而且还在增长。三十年来有些在农村使用、存在了几千年的工具消失了,或者取而代之。晚上照明五十年代是瓦灯盏钵里放一根“灯芯草”点香油,钉在门框上照着两间屋。六十年代出现了“洋油灯”,罩子台灯,提着晚上走路用“马灯”(这之前则是一根香“划亮”)。改革开放后八十年代初农村出现了电。睡觉有土砖上面铺块木板的“床”,“拔厅床”、“雕花老式架子床” ,现在大都被沙发床代替。运输工具小推车叫“花车”,送公粮,平时搬运东西都用它。周总理在延安用过的“纺线车”,轧红薯粉用的“创缸”,加工米用的“砻子”、“碓”、“磨”,没有烟囱的平头灶,以及煨茶的砂锅,吃饭的土黑大碗,暖壶,冬天取暖用的“烘炉钵”,下雨戴的斗笠,穿的蓑衣,打谷打麦用的连枷,耕田用的犁、耙、耖,灌溉用的水车、脚车等日渐稀少,有些已成为文物,它们见证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崛起。有些祖祖辈辈做梦都没有过的用具出现了。电灯、电视机、电冰箱,自行车、摩托车、近年来外出务工经商的开来了小轿车。以前走路分大路小路,八十年代后逐渐形成公路,沙石路,现在一律“村村通”水泥路。以前两地分离通信“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家书抵万金”,现在家家有电话或手机。家家有电扇空调。年轻人有电脑。文化精神生活变化非常大。以前下雨天,晚上乘凉都挤到一块扯东拉西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现在电视机从黑白到彩色,到有线电视,精彩的节目让人“不出屋而知天下事”。妇女们从“堂厅府,灶下县”走出家外出务工,长见识开眼界,拿回大把钞票,名符其实翻身作主人。老年人也凑到一块戴着老花眼镜摸牌打发时光,充裕精神生活。小孩在九十年代开始上幼儿园,接受学前教育。教育变化也非常显著。我们六十年代小学入学率约70%,毕业率约10%——30%,那时在我们佐坝这个5万多人口的大乡,只有三所完全小学,三个毕业班。各个村只有一、两个老师的复式班的单小。社会只要求男孩能打条据能写信,女孩仅仅能认男女厕所能认工分账能认一家人姓名就行。七十年代农村开始提出普及小学,几个相邻的自然村盖起两间茅草屋,用土砖上搁一块木板当课桌,自带板凳。书本杂费总共才一块多点钱,女孩上学不仅不缴钱而且生产队还补助工分。由于教师缺乏,所以就有“中国特色”的“民办教师”。一直到九十年代才真正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出现了“教学楼”——最好的房子是学校。 实话实说,也有些变化我认为不够好的。比如说,房子建在路边,“马路经济”是一种进步,但在好田好地上盖房,这无疑是对国家18亿亩保命田的冲击。老人死后办风光一点也无可厚非,但是那么多道士做“收敛”、“管灯”、“做七”、“做斋”、“破浴”,“满堂设事”,祭品从楼房到“小车”,过分张扬,劳民伤财,把孝子折腾得死去活来,完全可以新事新办移风易俗。个别留守孩子爷爷奶奶过分娇生惯养,父母给钱太多,从小缺少家教,学校无法沟通,成了问题学生。这些都是不太好的变化。2008.6.9.(2018/1/4)《删定止观卷上》介绍天台智者大师传南狱三种止观。有“大涅槃云:从乳出酪,乃至醍醐,渐也;又,雪山有草,名曰忍辱,牛若食者,即得醍醐。顿也”。说的是由此到彼,是一种渐渐进行过程。而由开头引出结果,必有终止现象。动物乳汁,可以浓缩成酥酪,可以再从酥酪炼出酥油——醍醐。这是渐渐进行的过程。雪山上那种叫做忍辱的草,牛吃了,通过消化吸收,只不过是草营养方面的吸收,草料能量最终转变成乳,已经是升华了。再把乳变成酥酪,酥酪变成酥油——醍醐,虽然是后来渐次转变,但从忍辱草到酥油是要有终止过程的。先生文《280、亲历农村六十年的前世今生》说柴米油盐酱醋茶,60年来的转变。应该属于“渐也”,不属于“顿也”。如果说是“巨大的转变”是“充裕的生活”,那不是全部。因发展不平衡,局部才勉强解决温饱问题,且有相当人数还未脱贫。任重道远。还要继续防止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凭什么说要继续防止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看发展不平衡呢?记得先生有文《275、舍不得扔掉这些破破烂烂》锈迹斑斑的断了齿的捡粪爬儿,舍不得丢掉;比一般凳子都高的读书郎凳子,舍不得丢掉;打场的磙框,龙骨水车的车拐等等,都舍不得丢掉。相比起赵德汉,他也是农民的儿子,涉案金额巨大,却是因为另一癖好“爱闻钱的味道”。而不是舍不得农民曾经用过的农具。请看看反腐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农村出身的赵德汉,国家某部委一个项目处长。赵德汉住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呼噜呼噜地吃着一碗炸酱面,水龙头滴着水,下面用面盆接着。他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每月瞒着老婆给乡下老母寄出300元生活费。谁能想象,这位举止如“老农民”般的处长,竟是位“亿万富翁”?最高检反贪局侦查处长侯亮平对赵德汉说“你老赵这个处长的权力大呀!早就有人说了,给个部长都不换,是不是啊?”当最高检反贪局侦查处长侯亮平,走进他的隐秘的豪华别墅,拉去盖布,一面用百元大钞堆成的钱墙,赫然出现。震撼、惊讶,据赵德汉交代,从丁义诊送的第一张五十万银行卡开始,他踏上了腐败之路,越陷越深。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拿这么多钱用来干什么,但始终怀着一颗不被抓的侥幸心理,把钱藏在隐蔽的豪宅里, 赵德汉说: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一分钱都没花,不敢!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楼上卧室还有,被子底下也有,这里有两亿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五千四百元。赵德汉说:我这四年,有时候啊,坐在这里看着这些钱呐,就像小时候地头,看着丰收的庄稼一样,有时候看着这些钱像是稻谷。赵德汉说:都说张大千、毕加索的画好,我也不觉好在哪里。[侯亮平说,你就觉得这钱好],是,我也觉得它好,我喜欢闻这个味!赵德汉居然要强调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我们有许多人都是农民的儿子,为什么就不像赵德汉?还有,多少不是农民的儿子,会不会也像甚至超过赵德汉呢?他们手里的权力是为人民谋幸福呢?还是把手里的权力当提款机呢?谁能说的清楚呢?说是人民的名义,人民怎么可能知道赵德汉隐藏的私人豪宅呢?又怎么可能知道赵德汉涉案金额两亿多,还有财产来源不明呢?这《人们的名义》里的赵德汉,以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长魏鹏远财产来源不明,为原始模型的电视剧。这里不说大人物与农民的差异,面积也太大了。闻深也怖,闻广也疑。单就一句 “房子是用来住人的,不是用来炒的。”就不能自圆其说。请看,有钱人买了多少套别墅,而征地拆迁农户有多少房子,他们的房子是不是应该同样看待?征地拆迁农户,补偿款无法再建住房。房产置换找差价,也无法再住上那么宽敞的房。除了钱不够,还有限制面积。有的拆迁户,房子是那户父子两代人的全部积蓄,除此一无所有。一旦强令拆迁,补偿又不合理,房价又不公道,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房子是用来住人的,不是用来强拆的!!”例如,目今继续使用的《松政【2010】29号》【第十三条 被拆迁人选择产权置换方式安置的,一律实行套房安置。本着方便生产生活的原则,每户可以在套房底层安置一间储藏室,面积控制在25平方米以内。安置(置换)面积按该户应安置人口人均不超过50平方米(含公摊面积和储藏室面积)控制。】如果眼前所看到的,说它是“巨大的转变”,是“充裕的生活”,就只是一部分人充裕,一部分人失去而已。像世间万物此消彼长。世间有其一方,在实现着渐变——渐也!而另一方,实现着终止——顿也!一只白蚁娘,体型大于白蚁工蚁的一百倍。白蚁王国,它们高度的分工,做工白蚁连生殖功能都丧失了。军蚁嘴巴的上颚全部退化,一个嘴巴退化,就像两齿钢叉。在这个贫富两极分化的杂居人群里,一不小心遭了变故,有钱人就像母白蚁靠剥削别人,还要高级享受,多子多孙;有权人就像军蚁一张利嘴,坑蒙别人;其余的就像工蚁。其实,我是个最知满足的人,看待淡薄,极少有追求,当有一二三疑惑,还是要议论的。“闻深不怖,闻广不疑”,那是佛学,定性甚高的主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则要发议论。议论些实在的。佛学说“无一二三而一二三,皆究竟清净自在”。在我看来,无,不能说有;有,不能说无。说了周身不自在。
ssxfyzlscxwz 发表于 2018-1-5 17:21
《删定止观卷上》介绍天台智者大师传南狱三种止观。有“大涅槃云:从乳出酪,乃至醍醐,渐也;又,雪山有草 ...不是一个层面,无法比较。先生博古通今,举一反三让我的小文实在惭愧,有机会我做一个大的修改,不过我必须把这些破破烂烂先整理,做一点修改!谢谢先生!天寒地冻,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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