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9-5-13 15:29

【讲台三味】王岭职中,一篇难写的文章

王岭职中,一篇难写的文章几年前,一个网名叫“奋斗蛇”的(尹康)老乡给我留言:“石老师,昨天看您的博客到凌晨 ,真的很喜欢。有机会写写佐坝的高中王岭中学吧。老家的人都看不起这所自己家里的学校,不知道老师您是怎么看的。”大概他是看了我写的《啊,许岭职中》而有所感触吧。我们素昧平生,他居然让我写家乡的学校,那是一种同志的信任。然而写王岭中学与许岭职中不同。那次我到许岭职中前后仅仅两个多小时,回来一气呵成写了那么一篇。但是王岭中学是不能那么随随便便写的。我一直留心寻找机会,希望获得更多的一手材料。去年乡诗词楹联学会一次聚会上,我提议老同志们一起去职中采风。我去联系时职中校长向我发泄了一肚子牢骚:“撤销佐坝乡的一所高中佐坝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我与职中校长是老熟人,以前关系似乎不错,但是这次却话不相投半句多。一所撤并学校的最后一任校长,有牢骚情有可原。然而当初即使退休老人们都出来说话,也是不能扭转乾坤的。决定政策的是党和政府,而不是佐坝的老人。天时地利人和。职业中学的撤并其实是由升学率决定的。王岭中学这些年升学率怎么样我没有具体数据,不能信口雌黄。但是《佐坝乡志》记录了它1978年~2002年高考本科录取学生数:1978年1人;1979年11人;1980年13人;1981年10人;1982年9人,1983年8人,1984年7人,1985年3人,1986年3人,1987年2人,1988年2人,1989年2人,1990年1人,1991年1人,1992年2人,1993年2人,1994年1人,1995年1人,1996年1人,1997年0,1998年0,1999年0,2000年1人,2001年3人,2002年4人。学校已经撤并了,我不想多废话,言多必失。然而,去县城的来来往往路过这里时,我都不由自主地望着这所学校。门楼上 “宿松县王岭高级中学”10个字还在。不过我们佐坝乡的最高学府现在已经铁将军把门,无可奈何花落去。我感慨。字是高嗣照题的,当年的教育局长、诗人、书法家已经赋闲,即将退休。学校两边一幅对联还在:迎新春,春风化雨,十年木,百年人,乐育栋梁拔地起继绝学,学海扬帆,千里波,万里浪,喜看鲲鹏展翅飞字里行间,流露出一副踌躇满志大干一场的架势。只是,“栋梁”、“鲲鹏”都是明日黄花,王岭中学已经不存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起而代之的是“中德中学”,那坐落在县城最偏僻的角落里看上去比乡村还乡村的学校,母校的老师将在那里薪火传承。“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似乎有点伤感。然而又嘲笑自作多情。佐坝有没有高中与我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 “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 。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总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我没在王岭中学读一天书,只是在它的前身“工农中学”读了一年书。但不管怎么说,它还算是我的母校。我的母校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佐坝乡志》这样记载它的前世与今生。 “1970年在袁咀筹办‘五七’中学(现王岭中学前身)” ;“1973年,工农中学迁址,到施面前屋背后动工基建”;“1983年,工农中学改为王岭高级职业中学,王岭初中撤并,并入工农中学” 。当年学校坐落在工农大队,所以叫“工农中学”。这个叫袁咀的生产队十来户人家,距离龙湖仅仅几步路,起风下雨时能够清清楚楚听到龙湖波涛声声,真是“风声雨声波涛声声声入耳” 。我曾经写了一首《忆工农中学》的“打油诗”:当年龙湖水连天,茅房瓦屋十几间。日闻鸡啼引狗吠,夜枕涛声伴鬼眠。抬米挑煤王家岭,散步踏青油菜田。四十年来犹一梦,思君唯有泪涟涟。一九七一年建校,一九七三年底迁到现址王岭。我是公元一九七三年正月经过考试进入高中的,后来被“四人帮”称之为“智力回潮”。年底在同学们热火朝天搬迁时,我到小学当代课“老师”了。“长征不是难堪日,战锦方为大问题” 。招生一直是职中最尴尬的事。每年中考招生时,职中都会召开对口学校招生会议。我们佐坝乡三所初中学校的行政人员、班主任都参加会议。那时候职中领导都放低身段,挺随和的,满面笑容,要我们动员学生填报他们学校。中考建档时,职中中层领导亲自到各个学校,跟家长、学生面对面,脾气都挺好的。但是,尽管好话说了一大堆,家长却不认账。不惜花大价钱买重点高中和其它高中,不愿意读家乡的职中。有什么办法?升学率是学校的生命力。每年高考,全县其它高中录取重点大学、本科人数几千、几百、几十,然而 “职业高中”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对口录取的职业大学——老百姓,哪怕是最忠厚的老百姓都说,王岭中学一个重点大学大学生也没有。不能责怪佐坝的家长势利眼,高中不是普及教育,读高中就是为了考大学。我们这所高中历经坎坷,终于黯然谢幕。1970年诞生于在王岭中心小学,不伦不类地招收了一个高中班,1971年迁移到袁咀生产队,那里有一个新兴公社畜牧场,当时名字叫“佐坝五。七中学” ,1972年更名为“工农中学”。当年的“工农中学”在全县各地乡镇高中还算不落伍。学校改为“职中”以后越来越边缘化。它的撤并是历史的产物。校长们虽然有心杀贼,然而无力回天。高考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在全县排名有时还很靠前。当年的“工农中学”倒是出了名人。我的同学王来华,澳大利亚科学院院士,他妹夫说是“双院士”!虞克明,1978年“工农中学”第一个跳级应届高中生参加高考录取安庆师范学院。 网上搜索“英国布鲁内尔大学虞克明教授受聘为我校“黄山学者”特聘教授”。2003年被聘为人民大学、北大、广西师大等高校客座教授,受到胡锦涛、温家宝等中央领导接见。2006年入选由美国主编的《世界名人录》,并被北大收藏。现任英国皇家科学院统计学会院士,是国际分位数回归研究领域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及权威之一,美国统计协会杂志编委,美国伊犁诺斯大学访问教授、博士生导师、全球华人统计协会会员。是国际知名的统计学专家。王岭中学前后经历了10任校长,第一任校长是何彩云, 后来是何寿南、施言词、贺永康、汪兆玉、王成武、汪腊宝、李禀赋、吴存焰、王玉华,最后一任是郑必建。(2016.3.18)【2019/5/13】

ssxfyzlscxwz 发表于 2019-5-15 18:18

石老师,您说,答应为写文说明。既然答应了,就不要过于谦虚,不要说“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回答就当“能者多劳”吧。看了先生这显赫的标题,说说某点个见。一个伟大的减员策略,总的出生率逐年减少。一个高消费时代的冲击,把门槛弄得很高。对学校招收生源,会有些影响。要回答为何要撤销某些学校的问题,我认为,不是那学校曾经有哪些亮点。也不是录取人数多与寡。这些都是相对的。要从同龄学生占有多少百分数入校,这样可以观察到学生家长的负担能力。要从报考人与录取人的比率看问题,可以分析到教学质量。要从起分线看看问题,可以知道是否输在起跑线滞后方面。在一个急功近利的,小农经济的,农村广泛区域,如果对未来遥远的什么崛起,不抱幻想。绝对是没有竞争能力去自费读书。国家看到这一点,就在偏远的贫穷的少数民族地区,给予经济扶持,给予政策放开。而这个以农业收入为主的宿松大多数学生家庭,那是富又没有像富的样子,贫又像没有值得扶助的条件。这就是学生家长的承载能力不够的问题,是自费读书造成的。其次的生源减少,是人口自然增长率出现了问题。再其次,是教材只围绕高考,而教材内容没有考虑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是为进入社会自立学能耐。所以即便暂时还有培养到高中生,而没法培养上大学的,家长们不愿意那无味的付出,提前放弃了培养高中生的机会。而学校和地方政府因素,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大气候造成的疙瘩,越是绷紧越是解不开。于是就有这种新的调整。因为自费学校的目的,是自负盈亏的市场经济模式。这种小调整,对获益者来说,像一道烧烤小吃,香飘四野。这种小调整,对伤害者来说,又像一块结痂的伤疤,忘了好,不要抠它。

宿松龙湖 发表于 2019-5-16 09:09

前辈您好!既然您要做时代隐士,我不好称呼您曾经的官衔。您看问题真的高屋建瓴,一针见血!不得不佩服您深刻、敏锐、准确。
要从同龄学生占有多少百分数入校,这样可以观察到学生家长的负担能力。
要从报考人与录取人的比率看问题,可以分析到教学质量。
要从起分线看看问题,可以知道是否输在起跑线滞后方面。
一个大气候造成的疙瘩,越是绷紧越是解不开。
实在经典!
问好前辈!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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