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母亲通电话,得到的一个消息是,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庆市强行火葬一事,将可能在9月1日改变为自愿,我不知道70多岁的母亲道听途说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我也懒得哪怕去打一个电话去求证。此事从开始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一些老人为了入土为安不惜喝药自尽,也有一些村庄为了完成指标强行收缴棺木,一些乡村干部为了保证火葬实施在老人尚未断气之前蹲守等待,如此种种,就不由得想多说几句。 安庆市推行火葬的政令甫一出台,我就知道背后的原因之一是每年清明节和除夕烧香导致的此起彼伏的山火,我也一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尤以去年除夕为甚。上面追责,哪个地方发生山火就拿哪个地方的乡镇长官的乌纱帽,弄得大年三十日乡村干部都不敢回家过年。所以我在上山祭祖的时候,无不陪着小心,也叮嘱兄弟叔伯谨慎些。如果说推行火葬还有第二个原因的话,那就是所谓节省土地,基于这一目的的前车之鉴有河南的平坟风波,其理由荒唐自不必累述,因为千百年积累下来并没有到处是墓,反倒是墓地不断被侵占。 禁止土葬,推行火葬,是否就能改变上述现象?在京城的同乡聚会时也讨论这个问题。对千百年来的丧葬习俗,能否一烧了之?千百年来的土葬是否真侵占了耕地?在推行火葬初始的六月份,各村在强行没收棺木,我就给母亲打电话问情况,母亲的回答是村里一些老人的棺木被没收拆解了,补贴了800元,母亲自备的棺木没有动,大约是乡村的干部给我存留了一些面子。母亲说干嘛要把棺木拆解了呢,留着还可以存放稻谷的。至于将来自己是否火葬,母亲很无奈地回答,那有什么办法,烧就烧吧!我想这还是因为我。但是母亲有一个条件,必须等儿子和孙子回去见上一面后才能去火葬,这要求并不过分。至于村里火葬的具体执行情况,我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过问。 前几天老家来人了,又说起火葬这件事。说火葬只是增加了一道劳命伤财的程序而已,哭哭啼啼送去火葬后吹吹打打接归来的骨灰盒,一番上祭等程序后又送去土葬,还是得堆坟头、烧冥纸,丝毫不能达到上述推行火葬的初衷。老家来的人还建议说,其实只要在姓氏祠堂旁或者默认的祖坟山划一块公共墓地作为骨灰的埋葬地点,依顺村民的意愿,改革的阻力也就变小了。 当然,我觉得更需要的是推出一种新的祭奠模式,适合于骨灰盒而不是棺木的祭奠形式,例如超度会,参与祭奠的亲友相邻供奉着骨灰盒每人念一段道德经或者佛经等的(农村的道士念经就念的就是道德经甚至是一些增广贤文的内容),既缅怀了逝者,也教育了后人。让在世的老年人觉得即使自己被火葬了,还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但是我知道这种新的祭奠形式官方是推不出的,或者官方推出后民间还是抗拒不受,因为超度需要念佛经或者道德经,这是官方所不愿意听见的。最好还是鼓励民间的自由创作,作为一种新型文化来摸索和推广。
其实年轻一辈的人也希望殡葬改革出现这样的模式,现在给农村的丧葬形式十分铺张浪费且有攀比之风,给家庭带来很大的负担,传统的丧葬形式确实是需要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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