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宿松民歌《小姑歌之二》(3) 石普水 其一,八鸠八鸠(斑鸠)看到家,我到后园去栽花。一朵金花未栽了,三个媒娘到我家。媒娘你在堂厅坐,我到壶里去烧茶。先炒黄豆后炒米,再炒瓜子和芝麻。我在堂厅说句话,我家女年纪轻,抵不得娘家做少先生。娘哎娘你莫投,我半夜起来梳油头,扯帐子抹眼淋(流),扯包头,搭油头。(3) 这首民歌来源于司国庆,注明原唱者是“弹山:项多英、高的妹;韭山:张菊花”。 “八鸠八鸠(斑鸠)看到家,我到后园去栽花”。家里没有人,小姑娘要到后园去栽花玩,却叫斑鸠给她看家。斑鸠能看家么?足见小姑娘天真可爱,孩子气十足。民歌刻画人物恰到好处。 虽然孩子气十足,但是在那个早婚早育的年代却要出嫁。所以接着有“一朵金花未栽了,三个媒娘到我家。”“三个媒娘”说明媒人来的次数多,不止一次。 “媒娘你在堂厅坐,我到壶里去烧茶。先炒黄豆后炒米,再炒瓜子和芝麻。”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懂事。她让媒娘在堂厅坐,自己到厨房去烧茶,同时还“炒黄豆”、“炒米”、“炒瓜子”、“炒芝麻”热情招待媒娘。 “我在堂厅说句话,我家女年纪轻,抵不得娘家做少先生”这是小姑娘母亲跟媒娘的客气话。显然小姑娘听了不高兴,嘴撅起老高:“娘哎娘你莫投”——我半夜起来梳油头,还懒惰么?“扯帐子抹眼淋(流)”是坐在床边做针线活,不经意流泪了,随手扯帐子抹眼泪;“扯包头,搭油头”是把包头系在梳好的油头上。包头:夏季单的尺许系带,叫“蝴蝶帽”,冬天一米多长棉布。这里是栽花的季节,所以应该是前者。 这首民歌刻画了一个既天真懂事又勤快麻利能说会道的小姑娘。 其二:斑鸠鸟,衔芦柴,望见婆家送里(礼)来,十只猪十只羊,十包鼓纸十包糖,前头是我亲伯伯,后头是我秀才郎。(复兴 黄谜英)(4) 第二首写小姑娘期待婆家人送聘礼的情景。 这其实也是小姑娘跟斑鸠鸟说话。她由望见斑鸠鸟衔芦柴做窝起兴,想到自己的归宿。“望见婆家送里(礼)来”这 送礼就是“聘礼”。旧社会女子出嫁,前三天男方送聘礼。什么聘礼?“十只猪十只羊,十包鼓纸十包糖”形容聘礼非常多,男方家庭富裕。这是小姑娘的想象。 “前头是我亲伯伯,后头是我秀才郎”。“亲伯伯”是丈夫的哥哥,“秀才郎”是丈夫,丈夫是读书取得功名的秀才。 一个虚荣心十足的小姑娘。 其三,远望娇姐白秧秧,手上戒指戴五双。过路大哥莫笑我,一个戒指一个郎。想着一郎做知府,想着二郎坐高堂。想着三郎开当店,想着四郎做染匠。想着五郎做道士,想着六郎做和尚。想着七郎卖烧饼,想着八郎开炕房。想着九郎做裁缝,想着十郎卖干姜。(5) 这是一首别具一格的民歌。是我网上无意搜索来的。 民歌刻画了一个叛逆形象,一个多情、大胆、想入非非的姑娘。 司国庆先生是宿松民歌集大成者。他告诉我说:“‘远望娇姐白秧秧,手上戒指戴五双。过路大哥捡到码(还)给我,一个戒指一个郎。’这首是山歌,‘过路大哥捡到码(还)给我’是童谣《棠梨树、开白花》中的错加到此歌。原句‘过路大哥莫笑我’”。 司国庆先生还说:“正如您说的手上戴五双戒指,掉了若干?请过路大哥捡到码(还)给我,这里还存在着万一没捡到的可能?那么怎么能用肯定语气说‘一个戒指一个郎’。可叹现在的搜集者单求数量,对民俗文化不负责任。这是一首四句子山歌,歌词大意是女子偷了十个男人,每个男人都送了一个戒指给她,叮嘱路人(‘过路大哥’是宿松民歌中的惯用词它还包括邻里、街坊。)不要笑话。然后道出每个男人的职业和获取到的利益。” “这首是山歌,‘过路大哥捡到码(还)给我’,是童谣《棠梨树、开白花》中的错加到此歌。原句‘过路大哥莫笑我’。后辈在您面前永远不谈指教,同好切磋! (2015.1.2)(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