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
■ 杨修文 在一个温暖的冬日,省作家协会许辉主席一行到宿松采风,我有幸参加。夜宿石莲洞森林公园的小木屋,实属我意料之外,内心生出了满满的新鲜与喜悦。小木屋依山傍水,隐身在挺拔翠绿、诗情画意的毛竹林中,那清馨的空气是毛竹林慷慨的馈赠。清晨,在通往竹林深处小木屋的石板路上,铺满了露珠。不知名的鸟鸣声,合奏出了一曲曲美妙的交响乐。我恍惚置身于童话世界。小木屋内设置极其简陋和质朴,甚至还可以说有些粗糙。木墙、木门、木窗、连屋顶也是木质的。墙壁的原木清晰的刻着岁月的年轮。也正是如此,小木屋更具有了其独特的魅力。夜晚,打开木窗,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格把婆娑的竹影撒进来,披在身上,心生感激。小木屋,它圆了我童年的一个梦。 我的童年,是跟随着父母,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青藏高原的原子弹基地金银滩度过的。那是一块没有人烟,美丽而神秘的处女地,自然风光很美,常年不化的雪山、草原、河流、雄鹰、狼群、还有那自由漫步的藏獒。可是高寒缺氧。生活环境及条件极其恶劣,几乎是一穷二白。那时候为了早日造出原子弹,大家都称之为“争气弹”,所有的一切也都让位于原子弹的生产,而生活设施远远跟不上。除了烧不熟的饭菜,还几乎无房可住。我们家住过军用帐篷,住过“干打垒”(一半在地下,一半用土夯实的房子)。住过藏族头人遗留下来的,很高很高四面透风,无法保暖的房子,还住过破旧的庙宇。也许就是那段艰苦的住房经历,童话故事中,《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大森林里的小木屋》等许多作品都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童话世界中梦幻般的小木屋,俨然是不可缺的重要角色。我喜欢那美丽温馨又能带来幸福的小木屋,童年的我以为小木屋就是世间最好的房子。憧憬着自己也能走进一座小木屋欣赏它的模样,睡在它的床上。我总是喜欢缠着公务繁忙的爸爸,问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小木屋。爸爸总说快了,许诺说等他的任务完成了就一定带我去内地找小木屋。六四年十月原子弹爆炸成功了,可爸爸依然那么忙,没有实现他的承诺。我渐渐的长大懂事了,不再缠着爸爸,小木屋也就成为了我儿时未圆的一个梦。 成年后,我离开了青藏高原。因为工作需要,经常穿梭于各个城市之间,城市的模样似都是相同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水泥的马路,水泥的墙。童年的小木屋,已被我深深的丢在了心灵的角落。 当我去法国旅行时,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无意中看到在山峦延展的森林旁边,那一栋一栋的小木屋,虽然只能远观,但也足以让我快乐和满足。我去过英国的许多地方,英国乡村小木屋,面积都不是很大,但形态各异,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美,屋外栽满艳丽的鲜花,屋内布置的简洁而典雅。像极了我记忆中童话里的小木屋,我仿佛又置身于童话故事中。英国人会非常自豪的告诉你,小木屋是他们的国宝。英国的木屋大多房顶都戴着一顶“草帽”,帽子的编织工艺非常考究,精致而细密,像是一件件艺术品,它是用一种长杆的麦秆做成的。据当地人告诉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屋顶的重量比较轻,不会对木屋的墙体造成很大的压力。英国也有变了味道的木屋,英国的一栋乡村木屋居然标价近千英镑,那是因为屋内超精细的工艺和完全现代化的装饰和摆设。它与童话中的小木屋是完全迥异的。 我喜欢大自然中简单而静美的童话般的小木屋,因为它不但能让你真切的感受到与自然结为一体的平淡生活中的恬静和美好,还能让你重新回到儿时的童话中,找回一颗已丢失许久的童心与童趣。
——摘自《新安晚报》2016.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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