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8) 石普水 2010年7月16日。合肥的早晨醒得很早,拉开窗帘,窗外金寨路上灯火通明,车辆川流不息。一看手机,才2点多。 5:30起床,6点到安医附院。候诊室椅子上坐着一位戴旅行帽的老者,须眉皆白,神态安祥,摇着纸扇。忙问眼前这位“老资格”:“绿色通道收费吗?”“不收!”“医生什么时候上班?”“6:45抽血,7点收费。”——气定神闲,俨然“万事通”一个。我赶忙排队。7点整,收费员准时到,但电脑出故障。我第二个缴费,与妻化验费共299元。7:19分抽血后,急忙啃了两个馒头等两小时餐后查血糖。 想起师傅虞兴宇也该来抽血了。四处一看,没有。赶忙跑上四楼,见到他们还在排队挂号。原来昨天下午师傅并没排队挂号。好生诧异。我昨天下午跟他讲得清清楚楚,并把他引到四楼挂号处、排班处、候诊室,告诉他找专家开好化验单,今天早晨查血。但他却听了“医导”的一句“头天的挂号早上没用” 。啊,一个能把电脑拆散重新组装,一个初中毕业能教初中外语、数学的绝顶聪明人,却犯下常识错误!竟然忘了我叮嘱他的“下午开好化验单,早晨查血”这个简单道理!人啊,有些事说不清楚。真正会脑子急转弯绝顶聪明的人,会解数学难题的人,难题他会迎刃而解,最简单的生活问题却难倒了他! 真的是大智若愚! 9:19查完餐后血糖。我又回到“客满居”宾馆,享受118元空调的凉快。洗脸,喝茶,倒在床上悠然入梦。师傅他们在亲戚家恐怕没这么舒服。12:30退房。肚子有点饿,路上买了2元钱的玉米棒,边走边吃,味口很好。迎面一位穿着入时的小伙子问我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这儿哪是东?” 分明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太阳不是永远不变的指示牌吗?我指了指前方。——他到三孝口步行街找人。小伙子实在是“宁信度,无自信也”。人啊,急中能生智,急,又能让人弱智! 我们在“福建沙县小吃”吃饭。店不大,但应有尽有,价廉物美,是一个贫民吃饭的好去处。 我们1点多到安医附院。安医附院侯诊室永远都有排队挂号的病人,还包括小偷和医托这两种渣滓。椅子上蜷着女人,躺着男人,坐着老人。一头银发的老人是医院一道亮丽的风景。很钦佩那些拿着一个精致小袋,内装一个高级茶杯,一本病历,一把折扇的老人。戴着太阳帽,架金丝眼镜,一副不急不徐、不温不火的神态,比羽扇纶巾的诸葛亮还气定神闲。活神仙啊!他们哪是来看病,他们是来享受人生!经历其实是一种最宝贵的财富!见多才能识广。他们经历过民国、新中国和改革开放,吃过苦,也享过福。吃的盐比一般人吃的米还多。饱经世故是老人们最宝贵的资本,笑傲风云,纵横江湖,看透人间世事,包括名利与生死。人吃五谷,谁不生病?大病,小病,慢性病,急性病,隐性病,显性病。既来之则安之,泰然处之,既不讳疾忌医,又不天塌下来似的被吓死。——不少人是被吓死而不是被病死的。 养成一副好心态,才是不变应万变的灵丹妙药啊! 我把病历放在交费处的窗口上,人坐在椅子上,“如朕亲临”,这是一头银发们最潇洒的排队方式。3点整,我终于以第3名挂了号,兴冲冲的拿着去让妻等着排队,我到2楼去取化验单。拿着“化验单凭证”,我好生感慨:大医院就是正规!宿松县医院化验单摆在窗口任人随便拿,根本没人管理。万一有人拿错了怎么办?弄丢了怎么办?人命岂能当儿戏? 终于我前面只有3人了,妻突然来说医生讲挂号错了,我一惊,取到化验单后一看,原来“林妹妹换成了宝姐姐”,我的病历在类风湿科,里面赫然夹着类风湿科挂号单。“大意失荆洲” !我还以老资格患者自居呢,惭愧!等到老婆看类风湿时,又发现还有一样化验单没取,我做事还真是大大咧咧,粗心大意。 教训啊! 化验单上我血糖餐前餐后的都比较高,尤其是餐后血糖高。是平时忘乎所以,只注意体育锻炼,未注意节食,吃药偷工减料?还是我头天晚上高兴跟刘唐平主任喝了几杯酒?刘唐平主任是我多年“忘年交”,他工作成绩出色,前途平步青云。去年鸟枪换大炮,从中专调到大学,担任重要职务。他对朋友的热情没变。我们喝得忘乎所以,没伤感情但伤了身体。 又是教训。 我依然挂王长江教授的号。他开了“阿卡波糖片”,日3次,这是最重的分量。屎酸也高,开了“苯溴马隆片”3盒。1404元的药。我买药时很细心,逐项核对,咱上当学乖,“急事慢做”!把药拿给专家核对服法。王长江教授态度明显比张恩乐、徐建华、尹宗生差得多。问了一句就烦,不说二句话,我也大声质问:“不是你要我来的吗?”安医附院的专家我见的多,不说二句话的只有一个王长江! 5点回家。没打的,过天桥往科教书店,走很深的地下通道乘近处的电梯,坐136空调公交车。2元钱,很舒服,比打的省9元钱,多一分社会阅历。5:50到西客站。买6:25的车票,时间安排的很合适。侯车室里人很多,没安电扇,闷热异常。找个地方坐下来,心静自然凉。一位脸色黝黑的岳西老哥背着他的风湿病老伴往前走。妻说,那也是一位教师,70多岁,每月1000多元退休金,老伴不能洗衣,每月花300元雇人洗。儿媳都有工作,却是啃老一族,小孩在家用爷爷的钱。老伴风湿病很重,以前在岳西诊,第一次来合肥,儿子给了500元。他们说话口音极象宿松人,取化验单时恰好在我后边排队。常走进走出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缺少白发同龄人的那分闲情逸致,像我一样的乡巴佬。是挂牵老伴,还是先天急性子?更有俩农民工兄弟一位肩扛着大蛇皮袋,另一位竹杆挑两蛇皮袋,挤在前边跃跃欲试。 农民们天生缺少绅士风度。 (2010.7.16)(2151)(3)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