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系列散文 (18)与世无争的日子 老家的生活悠闲而清静。随心所欲,无忧无虑。不忧其君,不忧其民。从未居庙堂之高,谈不上忧其民;长期处江湖之远,不需我忧其君。即使不自量力发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忧国忧民言论,还担心被删除。不谈国事,不自寻烦恼。我本俗人一个,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平平淡淡,与世无争,岁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日子倒也快乐逍遥。。 日出而作,早晨我天天散步。 路的人认识的人都打个招呼。匆匆忙忙的骑摩托车的是打工一族,每天工资80元。他们为生活奔波。 上学的孩子们都望着我,学我做“手操”运动。有眼尖的认识我,窃窃私语说我是他“姐姐的老师”。我面对小“熟人”微笑着。 农村早锻炼的人不多,我像猴似的物以稀为贵,有些议论说者无心,听者我却是酸溜溜的。“当官的、有钱的都怕死,都锻炼。我望早点死,像佐坝徐森木一样说死就死最好!”——“当官的”、“有钱的”,哪样我都挨不上边,顶多衣食无忧罢了。然而我贱体却有“贵恙”,奈何? 我不赶时髦,为健康而奋斗罢了。 我的同学尹学民每天也散步——抱着孙子散步。他早晨抱着孙子走一圈,呼吸新鲜空气,看过往行人,通常他都在肉店停下来玩一会。常言说儿子大于老子,如今却是“孙子大于爷爷”。他太阳出来后要到田地里劳动,早晨却要为孙子散步。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当今的小皇帝。 卖肉的尹法来师傅每天早晨在路边卖肉,来回都跟我打招呼。他年龄实际比我还大点,看上去却神采奕奕,红光满面。有时他问我, “路上耽误了?”没有呀。“迟到三分钟!”——他是有心人,来回都看钟,为我掌握时间。我因为肩周炎,散步时活动活动手臂、肩膀,难免慢点,难得他准确为我掌握时间。有时到县城办点事,他会问,“昨天早上哪里去了?” 芦嘴路边一位短小精悍的老人,见面都笑眯眯的同我打招呼。老人姓汪,很健谈。说她79岁,娘家洪岭;说她生过大病,现在只有61斤;说她以前跟丈夫打鱼,常卖鱼;说她五个女儿,外孙、外孙女都在中学读书;她说我真好,跟她说话笑眯眯的“不傲生”;说运动好,健康长寿。她每天劳动,摘菜,锄草,割柴,花生里栽着棉花。 路边一个女人常在厨房前切菜,见面必说我早,说话带黄梅口音,但不是独山柴岭人,不知道我学木匠的师傅。 站在二楼阳台上叫我 石老师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叫尹汪兵。屋里人说他有神经病,大脑糊涂,不认识人的,但却叫我石老师。我为之感动。老师,在学生脑海中刻下永恒的记忆,哪怕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他却永远记住了老师! 散步回家喝完燕麦片,我便洗衣服。现在习惯于洗衣服了。今年 “七·一”我获得了“宿松县优秀共产党员”,奖了一朵鲜花,我把它插在衣架上。这是有名堂的。共产党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为患类风湿的妻子服务,她也是人民。散步出门时我先把脏衣服浸泡在洗衣粉内,用洁白的塑料桶最小量的放着自来水——佐坝的自来水浑浊,小量放水才干净——这是我的发明。 实践出真知。在妻子的教育下,我终于知道怎样搓衣服,在哪些地方打肥皂,哪些衣服可以用木锤子锤。我又学会了一项生活技能。力争哪年“三·八”妇女节评为优秀妇男。 上午我到学校上网写博客。 朋友老廖专门打电话告诉我,他前段时间心率过速,现在上网时间少些,明显感觉好转。感谢老朋友,这预防针打得好。这段时间我右手反过来不能搔肩膀痒,胳膊痛,有人说是肩周炎。“电脑病”人皆畏之,坐电脑时间不可过长。 问题是,不上网写博客我做什么呢?老了,学校不要我教书;精明强干的年轻干部也不欢迎我到学校指手画脚?有一个地方倒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但我不乐意上茶馆。 无业游民一个,我到哪“再就业”? (2011.9.10. 第 27个教师节)(2016.11.15)(待续) (19)蜂子与柿子 屋后的野辣椒上吊着一个小蜂窝。每天开门见 “蜂”,回家还见 “蜂”。蜂窝不大,小孩拳头大小,低头望去,不到十个蜂巢。黄中透黑的蜂子落在蜂巢下,不急不疾,有时动几下脚,但不飞走。它们成天就落在蜂巢下,不上班,也不写博客。 妻说,哪天我把这些蜂子全烧死? 为什么烧死它们?我问。 它们蜇人呀? 什么时候蜇你了? 我以前割柴常被蜂子蜇得红肿,痛得钻心!妻说。 现在这蜂子不蜇你,我保证。 两个月过去了,我们每天进进出出,蜂子依旧还落在蜂巢下,不上班,也不写博客。我每天出门,蜂子依然落在蜂巢下,有时动两下,两只脚,一双翅膀,蜇人的尖嘴并不令人望而生畏。 日子长了。我们与蜂子和睦相处。蜂子成为友好邻居。有时我甚至还跟它打招呼,您好!蜂儿们,替我看家,再见! 昨天,妻告诉我,蜂子不知哪儿去了。可不是,细细的野辣椒枝上依旧吊着一个小蜂窝,不黑,也不白,麻麻癞癞的蜂窝,一点也不光滑,里面没有一个蜂子,五、六个并不蜇人的小生命不见了,只剩下不是漂亮装饰品的蜂窝。 蜂子不辞而别。我怅然若失。 或许变天,一阵大风把它们吹到地下蛰伏过冬去了。明年还会来的。我若有所失,想起《王氏女对金刚》里有一段“蟒蛇关”:“冬天藏在洞穴躲,春天盘在青草林。饥饿出来寻口食,望见人来吓断魂。若是一把撞到了,锄头铁锹不容情。若是一时逃脱了,大家还要四处寻。”“ 未曾伤你皮和肉,未曾伤你半毫分。你也打来他也打,你们为何多狠心。” 人类对害虫除了农药毫无办法,但对害虫的天敌却毫不留情。 蜂子明年还会来吗? 院子里有两棵柿子树。 我站在院子里望着柿子,由绿而青,由青而蓝,由蓝而白,由白而黄。柿子树叶黄了,柿子也熟了。最先看到的一个红柿子被鸟儿吃了一大半,剩下红艳艳的柿子瓤。我不得不感慨,鸟儿的眼睛最明亮,比人类高一筹,尤其是我家院子里鸟儿的眼睛。 柿子终于红了,成熟了。秋风扫落叶,柿子红扑扑吊在树上,树枝压弯了腰。 院子里鸟儿也多了。早晨打开门,院子里鸟语喧哗,叽叽喳喳,呼里哗啦。柿子树上好多鸟,身段姣好的灰喜鹊,头顶灰的,翅膀好长一边黑一边白,黑白相间。嘴狠狠的啄一下柿子,翅膀折回身下。我发现灰喜鹊有点狡猾。动物的智慧一点也不比人低。也许是做贼心虚,啄柿子时都夹起翅膀。待我走近树旁,砰的一声,几十只鸟一起飞起。我感觉来的不是时候,惊动了欢天喜地的鸟儿。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夫本不是来赶你们的,欣赏而已。或许它们是被贪吃的人吓怕了,吓坏了。它们的警惕性与生俱来。这柿子我本爱吃才栽的,但老天爷不让我吃,这柿子甜,我血糖高。老天爷折磨洒家,奈何?何况,这柿子也不是个个能吃的,妻发现有些柿子上似有野麦扎在上面,不用说,那又是一种新虫,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新害虫!打药么?它的抗药性恐怕比人还强,弄不好,新害虫安然无恙人却一命呜呼。害虫层出不穷,与日俱增,人啊,都是贪吃惹祸,引火烧身,自己害自己。 来吧,亲爱的鸟儿,尽情的吃吧,有时间顺便帮我吃几个虫子,青菜里的虫子。拜托了,别忘了啊! (2011.9.20.)(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