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欧洲人魏格纳发现大陆漂移,让人们重新认知世界。一千年前,唐代诗人胡玢发现桑落洲潮落潮涨,让世人知道沧海桑田的桑落洲。
桑落洲上看沧海桑田宿松世纪网
唐诗中有两首写沧海桑田之变的地质诗—《谒山》和《桑落洲》引起我特别关注。
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谒山》一诗给我们讲述了地球的运动,地球上沧海桑田的变迁。全诗如下: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无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在短短的四句28个字中,出现了日、水、云、海、露等6种自然景物,还有系日传说与麻姑传说两个神话。这是写地球运动之美。他写了太阳的运动、水的运动、云的运动、沧海桑田的变迁。
另一位唐代诗人胡玢写的《桑落洲》全诗如下:莫问桑田事,但看桑落洲。数家新住处,昔日大江流。古岸崩欲尽,平沙涨未休。想应百年后,人世更悠悠。
这是一首谈河流地质作用的名诗。从桑田即农田,看到河流中的沙洲—桑落洲。这河中的沙洲,是“昔日大江流”的地方。除了河中的沙洲外,河两岸的岸堤也是处在崩塌和重建之中,河水的涨落更是永不停息的。“莫问桑田事”,表明了地球表面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的,正如同百年之内人类社会的变化是一样的。这首诗40个字写出了地球沧海桑田的变化。诗人是从人们眼前见到的事来写的,所以更加深入人心。胡玢是个有心人,表面上看,他是“莫问桑田事”;实际上,他就问桑田事,并给出了很准确、很科学的答案。
距今约1200年前的唐代,写这两首诗的诗人不仅知道地球上有沧海桑田之变,而且还观察到地壳运动引起了河流的抬升;明确指出,昔日大江流的地方,今天已经是数家新的住处。但那个时候,绝大多数人是不理解的,认为地球上的山地、河流是固定的,山永远是山,河流永远是河流;对于沧海桑田之变只不过是诗人的幻想,诗人的梦,根本不去理解和理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科学的发展、地质学的诞生,对地球的沧海桑田之变,即海陆之变开始了深入、细致、全面的研究。这中间以德国科学家魏格纳的“大陆漂移说”最为引起人们的关注。
1910年,因病住院的年轻科学家魏格纳,在观看挂在房间墙上的世界地图时,突然发现大西洋两岸的南美洲和非洲的形状是如此奇特,即抛开大西洋,这两个洲的陆地能够互相十分吻合地拼在一起,即非洲凸出的地方恰好是南美洲凹进的地方。他出院后就开始了从各个方面论证这个想法,并付出了艰苦的劳动。
1915年,以惊人的勇气,十分大胆的魏格纳正式提出了“大陆漂移说”。这个沧海桑田之说比起中国唐代两位诗人更大胆了,更无法让人想象,浩瀚的大西洋居然是以后产生的;现在隔着汹涌壮阔的大西洋的两大洲居然连在一起,是后来分开的!不少同行批评魏格纳这个学说是“大诗人之梦”,进行嘲笑。但魏格纳置之不理,埋头进行研究,从多方面寻找科学证据。1930年,50岁的魏格纳在寻找证据时,冻死在格陵兰冰原之上。
时间过去了30多年,随着“板块学说”和“海洋扩张学说”的建立和完善,魏格纳的“大陆漂移说”被重新认可,一起成为20世纪地学上的三大学说,引发了“地学革命”。大诗人之梦终于实现!魏格纳无愧于“大诗人”。
由上知道,不仅诗人有地质情怀,地质学家更有诗人的气质。为什么呢?写诗是需要幻想,需要浪漫,需要激情的!所有的科学家如果要有所成就,就要有创新的思维、创新的想法,打破传统,而这一切是需要幻想、浪漫和激情的。要成为一流、二流的科学家一定要有诗人的气质,加上踏踏实实的辛勤的劳作。
《中国科学报》 (2014-11-14 第19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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