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着北的时候 石普水 散步有时信马由缰凭兴趣乱走,大概有点好奇心吧,望着前面高楼林立,树木郁郁葱葱,觉得好景致。这是哪个屋场?想不起来。突然,觉得很尴尬而且不免有几分恐惧——莫非老年痴呆? 自小足不出户,在佐坝这块小天地里转悠。对周围9个行政村每一个屋场应该说都很熟悉,真要是绘一张图恐怕也八九不离十。现在怎么啦?闭上眼脑子一转悠,每个屋场还是一目了然,然而,眼前那楼房那树峦与脑子里的屋场分明又对不上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去看看吧,反正是走路。 走不远,恍然大悟——先前看到的那一排高楼原来并不是什么屋场。十几年前它是良岭村里的林场,那些杉树现在已全部被挖,正在建成漂亮的楼房,那一片大树峦就是它的前身。熟人告诉我,这合面街的新屋场其实不止一个屋场的人,也有周边屋场的搬迁户,××人家的女婿,还有几户是沿河外村的,付给村里两千元,买一大片地。“马路经济”!反正现在的人们只图住得舒服,不再象从前图田地里的庄稼挑回来路近方便。以前同姓亲房人住在一堆,亲帮亲邻帮邻,那是传统的血缘观念。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候鸟,每年只有过年才回家,过完年各奔东西,十几天时间图什么亲热?倒是同在一处打工的同乡才亲热。地域变了,观念也变了! 更远处矗立的几幢楼,是下边村里搬迁上来的,原来几个村子已连成一个大村子,并且住户夹杂着,分不清张村李村的。有一片茂盛的庄稼中有一幢新楼,谁知几年后这庄稼地中不是一个新屋场? 又沿着水泥路走到程嘴。这个我小时候住过半年后来常来队里荒地劳动的地方竟也找不着北。村子的高楼和村后茂密的树木,让我陌生,置身其间甚觉渺小。那几幢石棉瓦的房子是干什么的?第一次到程嘴留给我一串问号,好奇心把我引来寻根问底。走进白洋林,这是我们佐坝村五个队的荒地,我在这里插过田,挖过红芋,责任制后我家还分过一块田。现在哪里是我家的责任田?我傻子般的走来走去,四处打量,前后左右都是横竖成行的白洋树,哪里也嗅不出当年我留下汗水的气味,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当初责任田的影子。我沿着一条沙石路向前走,那个叫“大汊”的地方大浪汹涌,似乎比青岛的海浪还大,或许与“莫垃克”台风有关系吧,这不过半华里的小河汊以前象小家碧玉,挺温柔的,那象现在泼妇这般撒野?什么时候挑起这大坝,让人在这里养鱼?两个简单的棚里堆放着饲料,几千只白鸭河里岸上嘎嘎叫着,两个白白的小姑娘在里边看书,中学生吧。 棚里堆放着鸭饲料。鸭吃饲料,鱼吃鸭屎,人们吃饲料养成快速生长的鸭子,也吃快速生长的鱼。“循环经济”!这大量添加剂的饲料养成快速生长的鸭子和鱼,给养殖专业户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给人类生活增添了美味享受。 碰到一位程嘴人,是48年前的“老乡”,也是我的学生家长。他亲热的叫我去家坐吃饭。我问起几处房子。他指着东边一排屋说,那是养猪场,曾经养过螃蟹,现在养鱼,也是吃大量添加剂的饲料养成快速养猪,前两年据说收入很可观。有一排房子就是这位“老乡”的养鱼场,两棚鸭子有一棚也是他的。这一片白洋树是我们村书记兄弟俩栽的。每亩承包费3元,一包10年,向国家搞了多少钱,天知道。 “马路经济”是时代的产物,无论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还是城镇化建设,都是可喜的进步。但是随意“圈地”造成浪费土地也是寅吃卯粮,不利于可持续发展。“循环经济”在给养殖专业户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的同时,大量添加剂也给人类带来快速增长的各种新疾病。人类在想方设法挣钱的同时也在自觉不自觉地摧残自己的身体。这茂盛的山间据说出现了豺狼和野獐,生态平衡,这当然是好事,但它也可能对人类构成威胁! 杞人忧天!我不禁对自己嗤之以鼻。什么时候轮到你忧国忧民?我在山边撒了泡尿,可惜没照见自己。 (2009.8.10)(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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