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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儿子与娘哪头重 石普水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我耿耿于怀。 10月15日中午11时，一位65岁的老人遭遇车祸。救护车把她送到县医院住院后电话通知了她在外打工的儿子。儿子闻讯后凌晨4点钟坐车赶到宿松。但是，他却是早晨9点后才到县医院看母亲——他打车回家先看他一岁多的儿子。 听到这消息后我百感交集。应该说，这是一个挺孝顺的儿子，听到母亲出车祸后立即回家，但是，他回家先应该看谁却值得考虑。是到医院看遭遇车祸生死莫测的白发亲娘？还是看牵肠挂肚的小儿子？换句话说，儿子和娘哪头分量重？ 想起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一家人杀鸡改善生活，鸡端上桌子了，父亲忙把鸡腿夹给他的儿子，他的老父亲目睹此情景，也把另一个鸡腿夹给他的儿子，并且说：“你疼你的儿子，我疼的我儿子！” 故事发生时间在上世纪60年代。老百姓生活还比较困难，杀鸡是稀罕物。故事中老父亲幽默但不乏失落感，你疼你的儿子怎么不想到当初我是怎么疼你的？怎么不想到当初疼你的人如今老了，也需要人疼呢？ 农村流传一句俗话 “三十年前父牵子，三十年后子牵父。” 人老了又是一个老小孩，是需要人疼的！这话农村人又说是“娘儿父子心换心”。 如今农村老年人处境很尴尬。 我每天散步经过一个人家，老人80多岁，前一阵子病了，打电话告诉儿媳，儿媳说：“我病了都没钱治，有钱给她治？”老人病在床上不能动了，打电话给儿子，儿媳说：“等老人死了再回家！难搭路费。” 老人只有一个儿子。媳妇却不愿回家养老送终。 这个80多岁的老人死了，结局是儿媳回家热热闹闹。有谁知道病床上的老人是怎样呼天天不应喊地地无声？是怎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是怎样的望眼欲穿，盼望他的心肝宝贝儿子？那瞪大的眼睛又如何能够闭上？ 我一位75的舅兄对我说，“将来的老人80%是喝药死的！” 我的心一颤！中国进入了老龄社会，也进入了小康社会，物质条件改善了，但老年人的处境却是如此残酷无情！ “养儿防老，养老送终。” 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谁都有小有老。 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一家媳妇常用一个没洗干净的瓢盛饭给婆婆。他的儿子对娘说：“娘，这瓢别摔破了。留好了以后我也盛饭给你！”媳妇如梦方醒，原来她也有老的时候。 农村一句俗话，“屋檐下水点点不差分！” 这句原话是“父母堂上当尊敬，福中得福原有因，不信但看阁下水，点点落地不差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孝顺还生孝顺子，忤逆还生忤逆儿”。 我一个同学对我说，他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母亲，有意叫他儿子女儿送。他用心良苦。 中国进入了小康社会，农村老人的遭遇却比以前差。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子是儿子一生的奴卜。小时候含辛茹苦将他养大，读书娶妻生子。儿子媳妇到外打工，一大堆孙子、孙女生下来就是老人的累赘。早晨天没亮就要起床，把小孩穿衣，急急忙忙煮熟饭，炒好菜，把他们送上学。回家洗碗，洗一大堆脏衣服。又急急忙忙煮熟中饭，炒好菜，把他们接回来又送上学。饭菜不好孩子们还不吃。还要做田地庄稼，割柴，做菜园。晚上睡觉叫大孩子拉尿，给小孩子把尿，没睡过一个圄囵觉。儿子媳妇在外洋洋洒洒，老人在家受苦受罪。 一个人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的真实故事。一位丧偶的老奶奶，两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儿媳都是打工一族，三个孩子在家跟奶奶过。过年了，三十日傍晚，大儿子跟娘说，妈，今夜在我家吃年饭啊。母亲说，好。一会儿小儿子也说，妈，今夜在我家吃年饭啊。母亲说，哪家早些到哪家吃。都吃完年饭了，大儿子到娘屋里说，妈，你在弟弟家吃年饭吧？母亲说，是。小儿子也到娘屋里过来说，妈，你在大哥家吃年饭吧？母亲说，是。晚上，两家的孩子都到奶奶屋里玩。老大家儿子问老小家儿子，奶奶在你吃年饭吧？老小家儿子问老大家儿子，奶奶你在吃年饭吧？答案自然一样—— “不是”！原来奶奶三十夜左等右等不见儿子，下两碗面条同死去的爷爷吃。奶奶只同死去的爷爷“团圆”！ 两个儿子打工时，孙子、孙女都有奶奶。大年三十日吃年饭时却一个人过年。 应该说，这不算忤逆不孝的子女，只是没把父母放在心上而已。 儿子和老子哪头重？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2011.10.19.）（20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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