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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忙年 石普水 腊月三十日，除夕。 早晨一睁开眼，时间已经7点多了。漱洗完毕，打开电视，“海峡两岸”节目已经开始。眼观台海风雲，我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又做眼操颈操肩操腰操腿脚操。走出户外，边散步边做着手操头操，完成我的“一步八操”早锻炼的全部功课。 吃过早饭，我便打开电脑。安庆教育网上静悄悄，似乎只几个人来望，而朋友们“家”也没开门。----年轻博友们都飞回老巢，回家跟老家人团聚去了。网易上人也寥寥无几，仅两三知己的留言问候。人民网强国搏客人多点，留言，评论都有。这个博客可能都老爷子们居多，老友们忒敬业，坚守岗位，以博自乐。“您好！亲爱的老朋友们。”我正想回复，手机响了，侄子打电话叫我去“辞岁”。 我们家乡习俗“辞岁”是到坟头祭祀。至我大哥这一代，已有七代先人在石屋山上长眠。我们逐个毕恭毕敬地叩拜，默默祷告，天增岁月人增寿，又一年了，愿先辈们在天堂幸福安宁！与其他坟头比，我们家坟头柴草特茂密，明年我们尽量把这些柴草割掉，不给人们留下懒的把柄。其实，我自小很爱割柴的。刚尽完孝道，手机响了，县城儿子来电话，让我快点去吃午饭。 此刻公路上人相对少，都忙年去了。但黄老屋的公路上仰面躺着－人，一会儿 “120”“110”车呼啸而至。“生命至上，安全第一”，百忙中我杞人忧天。 吃完午饭，我兑现诺言，给孙子发成绩优秀奖。“要奖什么，你说！”“我要枪！”石力说，石建拍手赞同。 “他有枪。”儿子阻止。 “买枪！只要不买房子，什么都买！”我做出了大快“人”心的决定------我记得，去年妻因为没给石力买枪惹出他“一的（点）都不幸福”的抱怨。 石力异常兴奋，石建异常活跃。我鞋都没换好他们就唱着跳着跑出去了。我拉上妻子一道出门。儿子的房子旁边就是菜市场，人流如织，车水马龙。虽我也曾领导过两年千百号人的学校，但此刻却没有领导好两个孙子的自信。买枪的地方不远，就在石力学校旁边的店里。枪也不贵，不到我一天工资的1／4。但换来他们－脸的兴奋，一脸的幸福，一肚子说不完的话。上学来来往往，这枪寄托了石力多少期望，多少羡慕，多少幸福哇！ 回家的路上，兄弟俩瞄准射击，欢蹦乱跳。回到家中，我装模作样拿着－本<<宿松文艺>>看，没有眼镜，看看标题倒差不多，但看里面内容却睁大眼睛不如眯缝眼儿。兄弟俩或伏卧于茶几下用沙发上垫子作掩护体瞄准，或从一楼追到三楼，满屋子欢乐，满屋子喊叫。我有点自我陶醉，盘算自己“大聪明”:20元钱买来那么多欢乐，买来满屋子幸福！ ----我做了一本万利的大生意。 6点未到，县城已是“万炮齐鸣”。除夕开始进入高潮。我的手机短信也连续不断响起。面对震耳欲聋，五彩缤纷的冲天炮，我不胜感慨: 我在石力那般年龄的时候，过年放炮不过几角钱的“百子头” ，一两元钱一个的“五百编”，放“千编”是“有钱人家”。我们小孩满世界寻找未燃尽的“炮引”玩，谁敢想炮这么大，这么响，竟然冲天而起五彩缤纷，竟然100多元钱－个！——那可是农民家大半年的生活费呀！“天翻地覆慨而慷”！——不过，炮小一点也好，既安全，又环保，节约资源，可谓一举三得！ 今年年夜饭有两大亮点: －是孙子敬酒竟有“祝酒词”:“爷爷，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爷爷，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醉翁之意不在酒”。本不能喝酒的我此刻忘情“难舍难分杯中酒”。“好！也祝你们健康快乐，学习进步！”——我什么工作？“ 写自由博,信马由缰;交道合友,携手前行”就是我的“工作”;与博友们在博文中真诚交流就是我“工作顺利”！孩子们快乐就是我“万事如意”！ 另一个亮点就是年夜饭上出现了青菜----它让我想起两个真实的故事。我一位做石匠的叔叔幽默风趣。人家盖房子，主人热情好客，吃饭时常叫他夹菜，并反复客气说“没有菜。”叔叔笑嘻嘻说道，“一桌子不是‘菜’难道是‘肉’？”说得主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大鱼大肉才谓之菜。“孩子望过年”便是能吃上向往已久的鱼肉。37年前我考高中，作文题目叫<<过年>>，我写了两个镜头，一是妹妹在除夕夜吃肉吃红枣的香甜; 一是我父亲少年时大年30除夕夜父子俩在河边帮人看渔船，望着岸上万家灯火，听着人家鞭炮齐鸣，父亲问爷爷“我娘呢？我家怎么不放炮？”的辛酸，鲜明的对比突出了新社会幸福生活的主题。我当年升高中成绩据说名列前茅，应感谢 “过年”这一作文题，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 “一丝真诚，胜过千两黄金;一丝温暖，能抵万里寒霜，一声问候，送来温馨甜蜜;一条短信，捎去我万般心意!愿您新年万事如意! ” “一年又一年，风风雨雨;一日又一日，日起日落。朋友的厚爱渗入心底。在这新春之际，敬上一杯淳淳的酒，祝君健康欢欣” “这是珍藏版中的祝福,只有最贴心、最受尊敬的人才能收到: 党中央祝你万事如意; 国务院祝你幸福吉祥; 卫生部祝你身体健康; 交通部祝你出入平安; 建设部祝你洋楼多多; 外交部祝你广结良缘; 劳动部祝你工作顺利; 组织部祝你步步高升; 财政部祝你财运享通; 外贸部祝你外汇如山; 证监会祝你日进斗金; 鱼业部祝你年年有余; 计生部祝你子孙满堂; 中国社会保障部祝你一生平安; 中国信息产业部祝你神通广大;在此我祝您牛年牛气冲天！” 准确地说，除夕上午我就收到了手机短信，回短信是除夕最忙的事。那些短信让我倍受鼓舞，倍感欣慰。我不大想抄袭，在我退居二线后同事朋友学生仍给我发短信问候，那是最宝贵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用别人的短信敷衍塞责，是对这种情感的亵渎，而这些短信又是最好的创作。 “谢谢！发财！顺心！”——这是我回复的祝福语。发财，有钱什么都好办；顺心，精神愉快比什么都好。 “谢谢！健康！发财！顺心！”这是给年龄较大的同事朋友。 “谢谢！新年儿女双中魁！喝喜酒！”这是给洪校长的回复。他的儿女今年一个高考一个中考，都考第一----还有比这更经典的吗？ “谢谢！虞帆高中魁首！学青发财！工作顺心！”我给一家三人都是曾经我学生的同事回复。他女儿今年高考，老婆办厂。 “谢谢！课题顺利，心想事成！”这是给我一个原来是学生现在同事的回复。他担任课题负责人，因我也曾做过课题，他客气说请教。 “谢谢！新屋迎娶称心新娘，新博书写如意文章！”我给去年中考全乡第一的同事回复。他去年在县城建新楼，谈女友，我常叫他建博客。 “小样，我就不信写不过你！”饭后一个多小时我都在手机上写作，直到手机收件箱爆满，直到儿子叫我打牌。 春节联欢晚会是除夕高潮，世界华人一道最丰盛的晚餐。但全家乐比全球欢更现实。更何况联欢晚会初一还能“补课”。除夕忙年竟忙在玩牌上——尽管我不爱玩麻将，什么比天伦之乐更乐？ （2009.1.30）（2017/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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