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散步到程嘴 石普水 下午散步,走上了良岭程嘴的水泥路。
路边树木葱茏,两边的茅草也格外茂盛。太阳有气无力,日全食还真的让它受了伤。刘大屋的分岔路口一棵高大的枫树,人走在下面显得格外渺小。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开着,紧靠墙边的几棵碗口粗细的泡桐树树枝把屋瓦扫下一大片,门前全是一尺多深的杂草。或许主人外出多年未回家吧,那屋让人想到《水浒传》中的林冲风雪山神破庙。
走出树峦,眼前那个叫金屋的村庄全是气派的高楼,而且各有特色。小院子里枣树,板栗,柑橘全是上世纪国家补贴钱的“经果林”。也有几家老式楼房的门窗紧闭着,门前长满了草,没有路到家。——这是“候鸟”家庭,每年“有钱无钱回家过年” ,过完年又出门找钱。“农民工”苦,但靠天吃饭的农民更苦。外面的钱相对来得快,只是苦了——准确地说是“误了”他们的“留守孩子”! 金屋到程嘴不过一华里左右。山坡上的茅草好深,耕地也荒芜了,到处是茂盛的茅草。茅草中不时出现几个土墩,前边一块新石碑上写着“程氏祖茔”。几块地里有些花生芝麻红薯,但中间夹杂着一人多高的“长毛蒿”或狗尾巴草。前面田垅里也有荒芜的田。 ——农民离不开土地,但眼前的情景让农民出身的我感慨万端! 松树林让人感觉有点阴森。好在有很多鸟儿欢蹦乱跳,增添了几分生气。 程嘴出现了:全部是整整齐齐坐北朝南的高楼,比金屋的显得更威风气派。那是改革开放的大手笔,与48年前的荒凉情景形成鲜明对比。门前那口大塘依旧是满满的水,里边依旧是荷花和油草。塘岸背后以前一尺宽的泥巴路已换成现代化的水泥路。 以前人们都说这路最“肮脏” ,经常出“鬼” 。我老婆说半世纪前她亲历过这种情景。她跟父母晚上回家,被“岔路鬼”引得在这里转了半夜,最后是老丈人撒一泡尿,前面才有一丝亮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今天如果真有“岔路鬼” 也不能把人“引” 下水泥路满山转的。科学昌盛,时代物质的精神的都发生变化。 我径直往村后山坡上走去。左边国外松两人多高,松针特茂盛粗壮,右边竹林、檀树把本来很宽的砂石路挤得仅剩车轮,大雨把石屑冲得现泥巴了。站在山坡顶上,望不见龙湖,一大片白洋树挡住了我的视线。远处的白洋树是我以前天天散步的老地方。一看手机,时间6:48,我散步走了一节课的时间,5里多路。 程嘴是我的“故乡”。48年前父亲是大队开荒队长,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我跟父亲来这里“蹭饭吃”住了半年。那时这里只有三户人家,而且全都搬到前面那个叫带嘴的屋里去住了。在我的印象中,村子只有一排瓦房,五、六间左右。周围没有这么茂盛的树林,只有几棵“老树枯藤昏鸦”的小树。村子四周全是草,但没有这么深。村后是一道土坝,坝后有一间小茅厕。 后来我在梦中常出现生平没有到过的地方,我想极有可能是小时候生活过的程嘴。最艰苦的岁月我在这里吃过并不饱的饭,但是比家里一定好很多的。那日子那情景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思量,自难忘” 。当年我一人玩耍的地方现在全是荒草竹林树林,荒凉的村子里矗立着气派的楼房,我不禁有沧海桑田的感慨! 没有进村,有气无力的太阳早不见了。我本来就是不速之客,我记得它,它不一定记得我。 只是门前那塘里的水,春风也改已“旧时波”! 再见,程嘴! (2009.8.1)(1202)201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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