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生命绿 石普水 站在学校教学楼的三楼上,透过窗户望去,满目青山,苍翠欲滴。前面是我家乡的山坡,树木葱茏。极目四顾,尽是青山绿水。 宿松县城不大,钢筋水泥却特别多。走在水泥路上,满目所及,前后左右,东南西北,老城新区,除了楼房还是楼房,除了水泥还是水泥。冬天寒风飕飕,直钻人的五脏六腑;夏天热浪滚滚,一出门便浑身冒汗。三十年前那条宽阔的人民路,而今却显得格外狭窄。黎河公园倒有几棵并不名贵的树,傲岸不群,格外引人垂青。原来的林场如今叫园林广场,也到处是人。跳舞,散步,跑步,踱步,谈心,三五成群,显得乌烟瘴气。 儿子家住在黎河边。原来的宿松中学已改造成宿松商城,水泥路上都是拥挤着的人流。走进儿子家,打开院门,眼前一亮。大门前不足10米的空间里有一盆大铁树,足足一米长的大树叶低垂着,细细锯齿般的叶子占据了半壁江山。铁树中高耸着13根竹笋般的新枝,粉黄色中透出青绿,乍一看倒有几分象大都市楼房林立的模型;与之并驾齐驱的是一株白兰,叶子稀疏但叶片很大,朝天椒似的小花朵点缀其间,淡绿是未开放的花,洁白是正在吐香的一瓣瓣花蕊。闭上眼睛静静的站在树前,任浓郁的香味进入鼻孔,浓郁的香味,强烈而高雅,听着飘飘欲仙,特别舒畅。 院门右边有一盆桂花,从脚下生枝开叶,枝繁叶茂,是一种好品种。花池中一株桂花拔地而起,像高大魁梧的男人。靠着院墙的花池,全是绿色。一盆海棠其貌不扬。几株月季,刺梅人老珠黄。各色菊花、箭兰、芙蓉、形态各异,跃跃欲试。车库边的大叶黄洋、海桐修剪得平平整整。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一棵改头换面的梔子花,枝小,叶小,花也小,小巧玲珑,不知植物学家是否为它上了城市户口?或许有更时髦的名字吧,但它终究还是梔子花。菊花特茂盛,只是还未成年。“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金桔很茂盛,恐怕还是幼女。天竺不大,然而特精神,叶子片片向上,显示男人的阳刚之气。它是天生贵族。 两只白蝴蝶翩翩起舞,这里瞧瞧,那里逛逛,终于落在一株蝴蝶兰上。蝴蝶兰绿叶繁茂,紫色的花朵上点缀着几根金黄色的丝蕊,非常非常的细,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但几根不起眼的金黄色的丝蕊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兰花娇艳之美。我不禁为大自然巧夺天工的严谨所深深感动。 花为悦己者容。生命伟大,造化神奇。大自然真是伟大了! 爬山虎细丝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光滑的磁砖,悄悄爬上西边山墙二楼。南边山墙的三楼更有高高在上的佼佼者,大片大片的绿叶向我招手致意。红色幼嫩枝条昂首挺胸在三楼飘檐下,或倒挂金钟,或玩空中飞人的杂技游戏,令底下几株金银花黯然失色。南边爬山虎下几株梔子、箭兰、芙蓉、月季也自惭形秽。一株不知名的竹子也不显耀。旁边脸盆里金鱼和海龟和平共处,那是和谐社会典型的缩影。 石力做作业,我看书。 南风悠悠,阵阵花香从纱窗吹入肺腑,我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换上鞋来到厨房餐厅前十多个平米的空地小院。门前白兰香气浓郁,钻心入肺;米兰味道淳厚,若有若无;大气的梔子花浓香扑鼻。花盆里那不知名的竹子杆上也有桂花似的点点小花,嗅嗅也有一点香气。它生不逢时,被白兰花、米兰、梔子花所掩盖。它只是淡淡的微香,与霸道的白兰花,浓烈的本土梔子花相比,它黯然失色。望着四种花,我想到了农村打锣。小小的马锣是先锋,它敲响第一下,在大合奏中它不过一下一下单调地响着,始终处于配角地位;大锣是总指挥,它决定起承转合,是主心骨;大铙声音最响亮,可谓震耳欲聋;锼锣与大铙节奏相同,互为表里,但它声音尖而脆。它们只有共同配合才合奏一曲,哪一种锣单敲都单调。内行人们能分辨出哪种音响。 人生又何尚不是这样,在各自空间里,发出光和热,展示人生各自精彩。 那一株冬青2006年最先到家,花200多元买的,冬天儿子用薄膜包裹着,比对他老子还孝顺。白蝴蝶也在这里翩翩起舞,最终落在独霸一方的梔子花上。梔子花永远不改劳动人民本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减肥,生命力旺盛,独霸一方,很有王候气派;米兰身材娇小玲珑,细枝细叶,是文静的大家闺秀;白玉兰婷亭亭玉立,热情奔放,是成熟的贵妇人。竿竹细而长,弱不禁风,让人怜;宝塔松相貌伟岸,挺拔庄重,是树中君子。倒是那盆值钱的冬青,我左看右看都没瞧出哪里名贵,只不过叶子团一点罢了,“桔生淮北”,欺世盗名而已。未见铁树开花,但其开叶也别出心裁。小叶鹅儿黄色带着绒毛,象螺丝般盘旋着,大一点的哥儿们吐开丝卷,完全伸直丝卷,才是根根齐刷刷的叶。适者生存。大自然千奇百怪,各有千秋,五花八门,丰富多彩。它们以独特生理特征经历风刀霜剑千锤百炼,包括人类的摧残。它们是人类的好朋友,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什么时候人类才能真正认识自然?不提改造也罢。 二楼的阳台上也有两株花草。三楼上架着台球桌,这也是绿色健身房。二楼房里床上都有蚊帐,儿子说是网上购物,物美价廉。他不点蚊香。花草里都施饼肥,为了生命本真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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