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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有朋自远方来 石普水 上午停电，百无聊赖看报纸。谢天谢地，下午好不容易来电了。忙打开电脑，网速还蛮快的，我赶紧来到安庆教育博客，找我一个学生的博客。 “你老人家在家看电视？”突然，门外走来一个人。不认识，只觉年龄比我大，脸皮比我还黑，头发比我还少，相貌比我还难看，而且性格比我还直，走进门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坐下。 “放假，没事看博客玩。您有什么事吗？”我没停电脑，问。 “你知道我孙子考到了花中吗？” “录取还未开始怎么知道？”我说。 “有人讲花中加了分，有这回事吗？” “那是没有依据的猜测，目前具体多少分还不知道。”我给他解释。“花中计划内共招490人，择校生共招210人，按第一志愿从高分到低分往下排，录取到最后一名多少分就叫录取分数线。现在根本不能确定。”给他解释够清楚的了，我的眼睛又回到到电脑上。 “老师，你知道我孙子吗？”他又蹦出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您孙子在哪个班？”我眼睛还在电脑上。 “不知道。” “班主任姓什么？” “班主任是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年轻人，我不知道姓什么。” 我如堕五里雾中。“年轻的班主任” ？ 佐坝毕业班班主任都年轻，像我这样的也做不了班主任。 我知道遇到了一位比我还“二百五”的人了 ，问他“您孙子叫什么？考了多少分？志愿怎么填的？” “孙子叫陈斌，590多分，正取、择校志愿都是填花中。” 谢天谢地，终于弄明白了。我拿过中考成绩册，查出595分，903班，班主任原来是新评为市模范教师的沈春泉。 我对他说，重高线建档线585分，你孙子正取能录凉亭中学，那也是市重点高中；但你只填了花中，很可能要花钱买择校。 “念高中就要念好高中！我们屋里一些高中生×××、×××高考三、四百分，冇用，还不如做裁缝。” 他举例子的那些学生我教过。“原来你是白洋陈屋的。我每天早晚都要散步到范湾操坂龙湖边。那里庄稼做得好。您抽烟吗？”我起身去拿烟。 “不抽烟，我也未买烟张你教师。” “喝茶不？” “不喝，下雨天凉不渴。这一场好雨！田里谷，地里棉花花生红芋都要雨，又解了凉。” 电脑停下来黑屏了。“老朋友”却谈兴正浓。说现在只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做庄稼，说操坂的种田大户直播稻子不能除草没有收成，说农村人放下锄头就到茶馆打麻将……反正他是主讲，我这配角的任务是“学会倾听”，话语权在他不在我。 忽然，他说到我做过班主任的一位“胞学生”，我插问他去年一位叫 “李梓兰”的学生，我这位“徒孙女”是位“学困生” ，主要学科成绩都不及格，班主任叫她选一门能及格的科目以树立信心，她选择了我教的政治。我给她“打保票”， 政治绝对能及格！结果她考试政治不仅及格而且是高分，我俩都很高兴。可惜她正月竟不辞而别，而我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现在终于知道她去学理发了。 “有一门职业就好！”我替这位“结对帮扶”的学生高兴。 谈话还在继续。虽然我有时开点小差，手轻轻一点鼠标，但我的这位 “朋友” 大度，依然毫不在意。门外的雨不紧不慢地下，门内的客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无边无际地闲聊。生物钟告诉我，时间起码有两节课了，我却象开会似的难捱。“妈妈呀，该不会在我家吃晚饭吧？”我心里说。但脸上却微笑着不时插话，总有说难的时候吧！ “给您倒杯水吧！”我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小时候我们学过“有客人，到我家，先请坐，后倒茶。”你一天四次在人家路上走，人家还未收你养路费呢？有道是“好汉不打上门客”，他把你当个人——说不定是当知己才跟你这么说话呢。“话不投机半句多”，知己一个也难求。 “老师，不客气，真的不渴！”他起身连连摆手。 门外过来两只鸡。“老师这是你家的鸡？”又被他逮着新话题了。“土鸡蛋营养高些，你们学校有饭鸡吃。可以多养些。”由鸡到养鸭放牛，“朋友” 没有一丝暂停的意思，倒是我喝了一杯茶后不久起身去小解。“朋友”才依依惜别告辞。 说不定哪天他又来呢！ （2009.7.28）（1538）2017/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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