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种菜的事儿

宿松龙湖 · 发表于 2017-11-19 16:31

79、种菜的事儿

石普水

我种菜，有人笑着问我：“您一天工资能买一大筐菜！”我说，我种菜不是为了卖钱，我种纯天然的绿色蔬菜，哪个菜市场有纯天然的绿色蔬菜卖？

种菜是辛苦的活儿。院子面积不小，但树木葱茏，杂草丛生。桔树、柿树上挂着青果；枝繁叶茂的广玉兰占据了偌大的空间，公孙树有两层楼高；桂花郁郁葱葱，蓄势待发。杂树根挤进了院墙边墙体的石缝中。

第一战役，清除杂树。找了把锈迹斑斑的旧刀，一把锯子，戴上草帽，戴着手套，换件旧衣服披挂上阵。树上虫蚁咬着可不是好玩的。扯树苗，砍小树，锯大树。我每天至多干一小时，干得大汗淋漓便休息，不打疲劳战。三天下来院子里终于该砍的砍了，该伐的伐了。

第二战役，平整土地。我先把院子瓦砾玻璃瓶碎片捡干净，挑去填小池子。用锹切土，不行。地面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树根树篼，一锹切下去，处处碰壁，树明的暗的向我示威。这里是它们快乐生活十几年的领地，眼下中国房地产寸土必争，它们也不肯退出历史舞台。锄头挖，铁锹切；土捣碎，晒干。找到一些枯枝，扒些树叶，来个最原始的“刀耕火种”再平整，做成菜墒子。

第三战役才是种菜。买来菜子，分期分批，种上了白菜、萝卜、大蒜。每天早晨洗衣水都用来浇菜。眼看着菜苗出土了，绿油油的挺招人喜欢。每天早晚我都来欣赏我的劳动成果。

最艰苦的战役是灭害虫。

好景不长。几天后发现菜苗被虫吃了。捉虫。瞪大眼睛捉了几条青虫，掐死。

第二天，又有菜苗被虫吃了。妈妈的，哪儿来的虫呢？细一想，现在害虫没有天敌以致肆虐横行。时代变了，害虫特别多，晚上蜈蚣公然在床上爬，妻吓得睡觉前在床头打蚊子药。地上放一堆树，不几天树上一层黄泥，黄泥底下就是白蚁，啃树的表皮。

“华佗无奈小虫何！”我感慨万端。本想种点纯天然的绿色植物，却不得不打药水。打点毒性轻的药吧。自己吃的，少打点药。

几天后，早晨起来菜墒上居然拉下一粒粒黑屎，菜叶子被咬得只剩一条筋！欺人太甚！《西游记》里神通广大的孙悟空都只在如来佛手中洒尿，它们公然在菜墒上拉下一粒粒黑屎，这是向我示威。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对菜虫恨得咬牙切齿切齿。

下午，妻打牌回来，说菜叶子是被黑虫咬的，这黑虫晚上出来吃菜，药对它无济于事。屋里人曾深受其害。

世道变了，变得不可思议！虫子居然都如此老奸巨猾，昼伏夜行，令人防不胜防。与时俱进的虫子啊，你向人类公开下战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不到夜，傍晚我走到菜园里，突然发现菜畦边真有一条胖乎乎的黑虫前蠕动，大腹便便，开发商似的。

原来是你！你道我不认识你，40多年前我就知道你叫“地老虎”！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把它一脚踏扁，一滩黑水全透出来，那是我的青菜消化的。妻也出来寻，踩死8条。

欢欣鼓舞。

妻赶忙把电筒充电。天刚黑，我在看新闻联播，妻便急不可待出来寻地老虎，高兴地跟我回报：“捉了19条！”

到播天气预报时，妻又眉飞色舞地说：“捉了16条！”

10点钟，看完电影剧，我走出来，又寻了3条。一场围剿地老虎的歼灭战，我们共歼敌55条地老虎！

第二天早晨，青菜安然无恙。我欢欣鼓舞。

（2011.10.1.）（1236）（2017/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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