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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退休了吧 ——回家（68） 石普水 “退休了吧？”早晨散步，路上遇见熟人跟我打招呼。 “差不多。”我含糊其辞地回答。其实，真正退休太阳他老人家还得辛辛苦苦转800多圈。然而衰老客观写在脸上，人人都看得见的，不是人人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都能划等号。何况我四、五天才刮一回胡子，穿的是半新不旧的衣服，更加凸显未老先衰。不是没有时间刮胡子，而是没有这个习惯，没有这个雅兴，没这个积极性。不大在乎仪表，不爱照镜子，镜子里那个胡子拉碴，两鬓斑白的人似乎渐渐不大认得了。老脸不给我争气，偏偏给我唱反调。脸该白，它不白；头发该黑，它不黑。老脸越来越黑，头发却越来越白。头发该多，它不多；胡子该少，它不少。头发越来越少，胡子越来越多。这是历史的真实，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我不大喜欢照镜子，没有孤芳自赏的习惯；也不大喜欢买新衣服。衣服不过是一块遮羞布，它只是标；身体才是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给的，永远的本色。况且，我这样年龄的人，半新不旧的衣服才是量身定做。还是好好的衣服，扔掉简直是暴殄天物，是犯罪。打扮时髦，穿着光鲜衣服招摇撞骗，搞不好会产生腐败。君请看《18大后12名官员被查：多因恋情色与不明巨额财产》。“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我不为别人活着，不为华丽外表活着。轻松，自然。“淡淡妆，天然样”，就这样一个准退休的人。 早晨我喝碗温开水出门散步，回家喝碗燕麦片。散步是一天的必修功课。 洗衣服是我每天必做的家庭作业。先用热水浸泡，再在盆里揉揉，搓搓，浸泡放在那里吃红薯粥。医生说糖尿病人不能吃粥，我喜欢，而且我的血糖一直基本正常。“尽信书不如无书”。医生的话也不句句是真理；有些话理论上正确，但不都放之四海而皆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的身体千奇百怪，我摸石头过河。 抽井水洗衣服，井水恒温，冬暖夏凉。慢慢合上闸，慢慢的搓揉着，一下，一下，然后用木捶子捶着，在水中轻轻的洗汰，容易脏的袖口等地方打点肥皂。阳光在水泥窗棂间偷偷地钻进来，照在脸上，温柔而多情。像女人的手，柔柔的，暖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乱叫一通，似乎不全是为我歌唱。井旁的小院里安安静静，除了哗哗的水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四周格外宁静，宁静致远，心鹜八极，神游万仞。一个人静静地洗衣服是一种休闲，也是一种享受。妻患类风湿，不能下水。在家，我大老娘们一个。她为我洗了30多年的衣服，我能为她洗衣多少年？全在老天爷的安排，我愿多多益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不急不疾，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晾好衣服我才到学校“上班”。从厨房拿来一瓶开水，泡一杯茶。不浓不淡的茶。浓茶伤身，医生说的；茶叶自己买的岳西翠兰，不贵不贱。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我大众化的平民百姓一个。儿子给的，学生送的，五花八门的茶我都喝。不挑不拣，我胃口好着呢。 上网也是每日必做功课。关上门，打开电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脑前自由自在也是一种享受。先到我的龙湖书屋东瞧瞧，西逛逛；然后信马由缰，游山玩水。中午在学校吃一块钱的营养午餐。跟老师们，昔日的学生、同事们一块高谈阔论，插科打诨。生活在年轻人中间谈笑风生心情舒畅。饭后活动活动，百步走，然后睡一个午觉。起来又是精神抖擞，写点无拘无束的博客。写生活，写情感，谈教育，谈人生，龙湖烟云，宿松民俗，宿松石姓，天南海北云游四海，不知日已经西斜。 昔日的朋友们已经天各一方，各奔东西，渐渐的远离了。只有我不思进取，还在佐坝原地踏步，老不长进，还在挑粪滴菜，还在割柴扒柴，津津有味的吃着萝卜白菜。 下午4点后回家。几阵寒风，树叶飘飘洒洒落满一地。大大的是泡桐树叶，长长的是椿树叶，尖尖的是栗树叶，薄薄的有棱有角的是枫树叶子。它们在灶膛里噼噼啪啪地欢笑，演奏着灿烂的生命之歌。叶落归根，叶落还能成为柴火，为人类做着贡献，这是树木的伟大！树叶火劲大，热水器里是开水，汤罐里有热水，洗澡，洗衣。 晚上7点到10点是看电视。“新闻联播”，《温州一家人》，“海峡两岸”“今日关注”。妻8点必然睡觉，她不喜欢陈水扁，也不关心钓鱼岛。看电视中我还穿插一个节目，在家跑步。 轻轻地，慢慢地跑。身子跑起来，四肢百骸动起来。“生命在于运动”，在于大脑和身体的运动。生命在先天，生命还在后天。 退休了吗？退而不休，休而未退。我回答含糊其辞，也只能含糊其辞。 “身上事少，苦少；口中言少，祸少；腹中食少，病少；心中欲少，忧少；脑中虑少，纹少。” “人生多有福，想开就知足。思量愚昧苦，聪明就是福。思量饥寒苦，饱暖就是福。思量劳累苦，清闲就是福。思量孤独苦，友多就是福。福禄系于心，心正得大富！” （2012.12.9.）（1913）（201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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