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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秋日散记 ——回家（131） 石普水 喜欢秋天。气候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大冷天伸不出手，浑身瑟缩着呆在家里不敢出门；大热天呢，骄阳似火，大地像一个火炉子，热气从四面八方向人袭来，出门特别难受。好在，今年真正骄阳似火的夏天时间不长。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是如今气候似乎与农民们关系不大。棉花到了该捡的时候了，路边星星点点几块棉花地里，棉花雪白，大大的，白白的，叶子还是绿绿的。今年雨水很多，很适合棉花生长，但是棉花地不多。真正做庄稼的农民没有几个了，农业生产资料涨价，做庄稼赚不了几个钱。倒不如帮人打工，140元钱一天，没有风险。 花生必须在下雨后及时扯，在地里摘。今年花生不多，小鸟和野兽糟蹋得厉害。自己吃一点，其余留种，如此而已。农事季节主动权不在农民手里，而在老天手里。天不下雨，你无论如何也扯比起来。 老农民接二连三地死了。昨天早晨散步，看见两辆车上敲锣打鼓，那是欢送两个老农民去火葬场火化的。没有死的有些也真的老了，不能做事了。每天早晨散步都会看到几位60多岁的大哥，骑摩托或者骑带斗车，两三个一块去打工。他们成了农村主力军，大包户们东家请西家接，应接不暇，忙不过来。隔壁屋里一位大哥，60多岁，身体挺好的，平时不大说话，做事挺内行，而且不偷懒。大包户都愿意要他。他三个儿子都打工去了，一大家子十几口的田地，他水稻、棉花一样没落下。妻子送孩子上学，接孩子回家，煮饭、洗衣，没有时间到田地里干活。他早晨4点钟起床，家里忙活一阵，清早又去人家打工。妻子埋怨他：你哪是牛？牛也要歇歇呀！是啊，中国的农民，比真正是老黄牛还要老黄牛！ 但是，也有老黄牛倒下了。长年累月不知疲倦地风里来雨里去，日日夜夜，有人倒下了，起不来了。隔壁家里就是一个典型的老黄牛，比我大整整10岁。以前每天早晨我还在床上，就听见他们嚷嚷着；晚上我们睡觉了，他们还在说话做事。由于劳累过度，去年开始身上这里疼那里痛，却又舍不得花钱住院治疗，成天躺在床上睡觉。女人却喋喋不休，“你端个马儿坐着捡棉花呀！”“你端个马儿坐着摘绿豆呀！”“你帮我煮饭呀！”千叮咛，万嘱咐，男人始终只是睡觉，起不来了。“春蚕到死丝方尽”，他真的榨干了身上每一滴血。 这是一个好时代，大多数人知道享福。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家里都是一些老人孩子。随田地荒芜，山上多好的柴草随他自生自灭。屋里路边商店里上午、下午始终高朋满座，或者打牌，或者打麻将，要么干坐着聊天。 屋里三个婶婶儿子们都是大款，但是她们不打牌，平时这里挖那里挖习惯性地种菜。今年雨水多，豆角挺多的，她们都一个人在家，吃不了这么多，每天东家送一点，西家送一点。 我也算半个农民，按照老天爷的安排做农活。扯花生啦，摘绿豆啦，割芝麻啦，尽管数量多少，不管收成怎么样，我都认认真真地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乐在其中。每天做一点，不劳累，权当锻炼，权当怀古吧。 院子里今年的柿子比较少，橘子也不多，天气原因吧。柿子开始红了，黄了，有几个红红的特别漂亮，走近一看，原来是小鸟吃了半边。橘子还是青青的，厕所旁边那棵树倒是硕果累累，有好几串橘子压在瓦上，我只好折枝。晚上拣黄橘子吃，酸酸的，甜甜的，很好吃。但是，我与妻都不敢多吃，尝个鲜。我血糖高，妻牙痛，三颗牙齿，到县医院光洗洗，手续费就600块，做套子还要另外收钱，问了，最少900块。问题不是钱，人疼痛难过啊！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疼痛起来就要命。 菜园子里的菜园开始改朝换代了。今年雨水太多，而且雨水大，院子里的辣椒、茄子一直都是死气沉沉，一直没有硕果累累。现在辣椒更加老气横秋，垂垂老矣。好在，我们都不大吃辣椒。年纪不很大，未老先衰，肠胃明显不好。平日里炒豆角，炒苦瓜，摘一个小小的辣椒，切得细细的，吃的时候妻甚至还要择掉。叶公好龙，沾一点辣椒味道而已。炒豆角，要加水煮得软软的。学校年轻人多，炒菜放在锅里一滚，吃起来脆脆地响，我们必须拿回家加工。否则，肠胃抗议，有什么办法？ 菜园里种秋天的青菜了。刚刚开始种白菜、包菜，接着种萝卜菜，明天种大蒜。循序渐进，一样一样慢慢来。今天第一次吃萝卜菜芽，非常非常嫩的萝卜菜芽，加一点韭菜，味道非常鲜美。享受着农家乐，乐在其中。 （2014.9.12）2017/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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