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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我与妻的轮班 ——回家（149） 石普水 家里一台电视机，我与妻同看。我们一锅吃饭，一床睡觉，但是看电视喜好却天壤之别。宿松电视三台是一个“戏曲频道” ，反复播放着地方黄梅戏。妻喜欢黄梅戏，我也非常喜欢黄梅戏。但是，宿松电视三台播放的黄梅戏往往俗不可耐，人物唱腔洋相百出，看着看着实在看不下去了，甚至反感，头疼。这时，我往往出去散步，或者在家散步。不过这个频道很快就是广告，内容天天重复的没完没了的广告。 这是我们的转机。我迫不及待的把电视节目转到新闻频道或者国际频道。妻不喜欢陈水扁，也不关心钓鱼岛，更不懂什么乌克兰，看着看着，很快传来阵阵呼噜声。 一旦妻睡着，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我大权在握，拿着遥控随心所欲地选择着新闻频道、国际频道、香港凤凰台。津津有味的看着“海峡两岸”、“今日关注”、“ 文化之旅”、“百家讲坛”……有好节目的时候甚至到接近11点钟才睡觉。 前几天出现了新的情况，看完电视一直睡不着。往往眼睁睁地听见了远处咚咚咚的冲天炮。心里清楚，那是人家进新屋，时间已经准确无误地到了12点钟了。应该睡觉了。但是，我还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似乎有点急，但又无可奈何。没事找事。明明不渴，还是起来喝一口水；明明没有尿，还是起来解小便，看看换个方式能不能睡着。 心平气和。想练习气功，但还是静不下心来。睡不着就睡不着，顺其自然吧。我不着急，也不烦躁。都说老年人晚上睡眠6、7个小时够了。屋里很多老年人说他们晚上看电视时睡着了，但是很快就醒了，这样眼睁睁一直到天亮又迷迷糊糊地睡一会。这样大约一直到接近凌晨2点才睡着了。 妻与我恰恰相反，她往往8点半就睡着了，但是早晨5点钟左右就醒了。 啊，我们轮班睡觉。我们交流着，彼此很新奇也很兴奋。多好啊！我们晚上睡觉轮流值班，她睡上班，我睡下班。不谋而合！天衣无缝的最佳组合！一个上班，一个下班，晚上轮流值班！ 时间倒退40年，大集体时代，生产队晚上轮流值班。 那时候晚上有人偷生产队的松树、杉树，偷去做木材或者烧柴。现在看来，偷几棵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劫贼都是一些非常穷的人，实在没有办法才晚上偷偷地行窃。现在树多的是，从来没有要，更说不上偷。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法制观念，树被偷了，有人提议看看是不是生产队的人偷去了。于是兴师动众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还是没有搜出来。有人说，贼是小人，智过君子，他们并没有把树拿回家，放在塘里了。防患于未然。于是，晚上男人们轮流值班，名字叫“看夜”。 看夜每天晚上6个人，4个看上班，两个看下班。没有手表，以鸡叫为标准时间。往往老年人看下班，年轻人看上班。看上班的4个人凑在一起打扑克，不是“三打一” ，而是对面打“升级” 。不赌钱，也没有钱赌。每天晚上看夜的报酬是两分工，大约值一毛钱。输赢都是哈哈一笑，皆大欢喜。后来我们喜欢“看夜” ，倒不是迷恋两分工，图的是打扑克好玩。那时候年轻，睡觉少一点没觉得什么，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然而打扑克却津津乐道，余味无穷。真的是穷快乐啊！那时候人们精神充裕，心理阳光。 现在想起来，可能劫贼就是屋里人。我们晚上并没有很认真很负责任地值班，大不了打着手电筒在山前山后转一转，嚷一嚷，吓吓人而已。但是，一旦看夜了，就风平浪静，国泰民安，没有人偷树了。 俗话说 “只有做贼的眼，没有捉贼的眼”。防不胜防。我们家真的被贼偷过一次。 时间大约是公元1996年，反正是我家盖楼房以前。一个天气不冷不热的夜里。我到孟牌楼喝酒，喝多了，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兴冲冲地骑自行车回家。路上觉得热，干脆脱下衬衫，赤裸裸着上身，衬衫放在自行车篮子里。回家自然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后门开着——也不知道是我没有关门，还是贼打开门的。反正发现两袋油菜籽、一袋化肥没有了。这段时间屋里也有人被贼偷。可能附近人吧，没有深究。事后有人说，被贼偷是天意，防不胜防。 宽慰人的话吧。不信也得相信。 白天，我与妻也是轮流着在家。 古人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家庭中男人是阳，女人就是阴，阴阳相济则家庭和睦风和日丽。 每天早晨，我与妻都醒了。妻说，家里男人开门发财。但愿吧。我不是财迷，拿几个死工资永远都不可能发财。但是，我开门似乎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大老爷们本来就是为娘们避风挡雨的。而且，在天寒地冻、阴雨绵绵的日子，我起来都掏灶堂里的草木灰，洗锅灶，甚至煮粥。虽说这是娘们的事，其实我也不是很爷们了。妻类风湿，冷天阴雨天手脚疼痛，在被窝里相对舒服一些。这样的天气我也不大适合很早到户外活动。 吃完饭，我还要洗衣服。这是纯“娘们”的事，但是我乐意做。“娘们”就娘们吧，我的破身体里雄性激素日益减少，开始成为正名副其实的娘们了。四年来我洗衣技艺日益娴熟，我做得心安理得。 我们轮流着。 （2015.3.8.）（201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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