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虞书记来了——回家（42）

宿松龙湖 · 发表于 2017-12-28 14:11

256、虞书记来了——回家（42）

石普水

天晴了，太阳出来了。俗话说“不愁五月无连雨，不愁六月无日头”，又说“六月天的日头，继父老子的拳头”。六月天的日头实在厉害。刚一露面，大地像着了火，照在身上如芒在刺。

棉花该施肥了。趁着早晨天气凉爽，我和妻给棉花施肥。妻把舵，干技术性强的活，施肥；我掩肥，见有大草顺便锄掉。事不多，我们七手八脚地干到7点多才回家。

棉花枝叶上面很多露水，灰土粘在衣服上挺狼狈的。我正在塘里洗手，猛然间抬头看见到岸边一个人，瘦骨嶙峋，胡子拉碴。不过面容倒是挺熟悉的。对面盯着，想起来了，“啊，虞书记！您怎么来了？”

虞书记是我的老朋友。20多年前他的小儿子在佐坝中学读书，我是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三年里我们彼此交往很多，经常吃饭，喝酒。那时他是村党支部书记，我是班主任老师，彼此都年富力强。一转眼20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是老人，老得不敢相认。

啊，岁月无情，人生如梦！

寡饭不恼人。妻匆匆忙忙炒了几个菜，辣椒、豆荚、茄子、干鱼、西红柿蛋汤，一盘鱼面炖肉是昨天的。他一杯酒，我一盅。“二人对酌”不见“山花开”。我们慢慢地喝着，说着。我的学生大学毕业后先在南京，现在苏州工作，生孩子了。他大儿子的小孩今年初中毕业，中考615分，想请我帮忙搞个好点的重点高中。我说，帮忙是应该的，教育界我认识的人多一点。但是现在根据志愿从高分录取，电脑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也帮不了“忙”。以前行，现在爱莫能助。

我们慢慢地喝着，说着。菜冷了，虞书记喝酒，嘴碰到杯子上，酒也许没到嘴，谈话兴致却很浓。他说我大哥是他老师，二哥是他同学，我是他儿子老师，现在是他孙子的老师。几辈子的交情啊。可惜，我不能喝酒，否则，像当年，我们推杯换盏，必定要大战三百回合。

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了，虞书记64岁，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苍老显而易见。我57周岁，也未老先衰。

虞书记说他小学毕业后做过民办教师，担任生产队会计、大队团支部书记8年，大队书记6年，后来到龙湖公司。虞书记说如果他一直做民师，现在也转正了，有退休工资。像他这种情况的不少，我侄女婿、一位老同学都是这种情况。谁都知道当时村干部比民办教师实惠，他们都当村干去了。世事难料，“30年河东，30年河西”，我们感慨万端。

一杯酒，虞书记喝了近两个小时。

那天，学校开结束会，我心挂两头，想着学校开会又不忍心打断虞书记的谈话兴致。

等我们往学校回走时，虞书记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很多话重复了无数次，声音依然洪亮。他穿着拖鞋，却走得很快。路上我碰见一个熟人，打招呼，虞书记也停下来笑容满面问好了半天。

（2012.7.4.）（1031）（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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