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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回家（80） ——聚会之三 石普水 按理说，走亲访友是年轻人的事，我该是坐在家中招待来客。但是大儿子在县城，有他生活圈子，有他的工作应酬；小儿子开车，“春运”期间正忙着挣钱。于是乎，我“老当益壮”，一家一户到亲戚家拜年。所以每年正月我都比平常忙。正月初二下午我从县城回家，初三早晨先到我的舅母家，那是母亲的娘家，如同给母亲拜年；上午到孩子舅舅家，那是妻子的娘家。 初三早晨在舅母家还没吃饭，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二十几年弹指一挥间，为共叙同学情，同忆师生爱，敬请今晚六点在龙门南路惠源美食城总店318小酌一杯。王志根恭候您的光临！”王志根——“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宿松支公司经理”，我的八七届学生。 心里一阵温馨。分别整整26年了，当年有些学生可能彼此“相见不相识”了。有一天早晨我跟一个叫尹张鄂的学生打招呼，旁边一位轻轻地问他，“这是石普水吗？”我听得真真切切，这肯定也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们彼此都不相识。感叹岁月无情！当年我风华正茂，如今老气横秋，哪有半点当年风采？而他们，当初一个小不点儿，如今高大威武。老眼昏花思维迟钝的我，初一见面哪能电光石火想到每一个人？ 下午3点左右，王志根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5点钟王家华来接我。 5点钟，我在学校上网，接到一个电话，连忙走出去，一辆小车停在学校门口，走下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石老师吧？我是王家华，志根让我来接您！” 王家华笑着说，老师认识我吗？我是您的学生， 徐老师班上毕业的。我上车坐下，边走边聊。王家华现在南京审计学院，金融学院工作。他认识洪保国（洪宏），经常见面，关系很好。 我们来到惠源美食城总店318，里面的人都起来叫我老师，我的侄子石大乐、柳畅茂、汪志武、汪志刚、虞登柱、田定丰等都早已到了。王百胜、黄火明在宿松，经常见面。一阵温馨，一阵激动。眼睛一时几乎看不过来。 一张大圆桌，坐着18个人，敬酒，说话，说一些陈年往事，如今成了趣闻，同学之间开玩笑，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不久，学生们走下来敬酒，介绍自己情况，彼此渐渐了解。 王百胜，当年佐坝乡最高分，录取安徽农业机械化学校，从农机管理员、副乡长、镇长、县计生办副主任，一路走来，步步高升。他为人热情而诚实，为官干练不失圆滑，世故又左右逢源。一个中专生，一个穷人的孩子，能混到这样，不简单。前年，他把我们当年几个老师带到九井沟叙旧，至今印象深刻。 黄火明如今是我的同事，中心小学教导主任，去年聚会时他喝酒表现特别活跃，今年可不敢很主动。田定丰据说在宿松做生意。 柳畅茂，当年圆圆的脸上大眼睛隐去了，眼前分明一个成熟男人的大脸庞。当年他的作文常现新意，很有特色，不知如今还有没有兴趣写作。他现在鲁迅故居一所重点中学教书，是业务精英，又是学校领导。 我的胞侄子石大乐，也是我的三年学生，葛洲坝水电工程学院毕业，平步青云，如今是安徽省送变电公司纪检书记、工会主席，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虞登柱，在家中是最小的男孩，挺金贵的，所以叫“登柱”，有健康成长、长命百岁之意。当年一个小姑娘似的男孩，面目清秀，滴溜溜的眼睛，挺讨人欢喜的。他说话轻言细语，性格温柔和顺，学习用功，成绩优秀，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是，他的父亲死得早，只有母亲一人，高中毕业参军，在部队考上军校。读书时他住在我的房间，家访时，他父母非常客气，非要留我吃饭不可。他父亲说话幽默，说鱼是塘里的，鸡蛋是鸡下的，青菜是自己菜园里的，没有为老师加什么。登柱单枪匹马闯天下，转业安置在合肥市庐阳区政府，非常了不起。 汪志武在上海远洋公司工作，弟弟汪志刚在新疆做生意，兄弟俩同时下来敬酒。我对他们说，“对不起，当年对你们有些简单粗暴，那是你父亲叫的。”他们父亲在小学教书，兄弟三个都是我的学生。当年汪志武智力特别好，但是不大用功，父亲叮嘱我对他一定严格要求，不服管教，犯错误就打。他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程集中学。 回来我还坐王家华教授的车。我们谈得更多，知道他是金融学院副院长，搞课题研究。学院不大，但是很热门，学生供不应求，大多分配到银行工作，所以录取分数线比较高，学院老师收入也比较好。他二哥王家义，比他高三届，是我教三年的嫡系学生，初中毕业参军，考上军校。回家后网上搜索，“11月9日，在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召开了江苏省金融学会第九次会员大会。我院院长张维教授当选为第九届理事会常务理事，副院长王家华教授当选为第九届理事会理事。”院长如今春风得意，妻子，房子，车子，票子，位子，真正“五子登科”。说到当年他学习，他印象深刻。他说，当年他非常刻苦，是徐老师的得意门生，住在老师家，往往早晨天没亮就起床到教室读书，冬天学校没开门，便从院墙的一个洞里爬进来。有一天，学校把院墙洞塞了，他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喊附近的老师开门。 “梅花香从苦寒来” ！我好生感慨。 （2013.2.18）（1936）（20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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