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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太阳出来了——回家（115） 石普水 天晴了，太阳出来了。久违的太阳啊，望眼欲穿的太阳出来了！ 把大门打开，把后门打开，把厨房门也打开。把房里窗户打开，把书房窗户打开，把楼上窗户也打开，把家里所有窗户都打开。让家里成年的乌烟瘴气都出去。让阳光从大门进来，让阳光从小门进来，让阳光从窗户进来，让春风也进来，请整个春天都进来。 莫负春光。早晨不睡懒觉，散步沿途都听见小鸟的欢歌笑语，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原来鸟类也盼望阳光。 趁天晴赶紧洗衣服。洗内衣，洗外套，洗被褥，洗被单。该洗的衣服多多是，一天洗一批，慢慢来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先用热水浸泡，吃完粥我站在厨房后面的池子上用井水搓洗。井水不冷，温柔极了。我不紧不慢地搓洗着。阳光从围墙的窗棂里轻轻地钻进来，春风从围墙的窗棂里悄悄地钻进来，小鸟们不安分地在树上你挤我，我挤你，叽叽喳喳地鸣叫着，该不是告诉我春天来了的消息吧？ 太阳下面能明显感觉到春天的温暖了，洗衣时我不自觉地把衣服解开，感觉做事浑身有劲。这才真正相信太阳能补钙。不愿意呆在家里。洗完衣服仍然闲不住，接着晒衣服，几天前洗的衣服潮潮的，粘粘的，全部搬出来晒。然后晒被子，晒棉絮，晒鞋，皮鞋，球鞋，布鞋，整整齐齐一大排。没事了，端一把椅子，泡一杯茶，拿一本书，出来晒人。整整一个月了，几乎难得一见太阳，身体各个正在逐渐衰老的器官需要太阳补充能量了。好好晒晒太阳吧。背对着太阳，当面晒太阳阳光刺眼。其实看书只是做做样子，晒晒太阳是那才是真的。一小会儿感觉头上发热，脸上暖暖的，解开衣服，合上书，阳光刺眼，看不下去。索性闭目养神，听春风轻轻地吹，听小鸟轻轻地唱，似睡非睡，享受阳光，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啊，春天无限美好，有太阳才是真正的春天！ 忽然记起该种荞麦了。俗话说“荞麦出来看社” 。没有看具体哪一天是“社日” ，社日就在清明前几天。家乡风俗“新坟不过社”——死人第一年做清明应该在清明前几天。所以，春分前后种荞麦正合适。农事季节不是按照人的刻板固定安排，应该抓紧时间在雨后土地湿润时播种。 第二天，早饭以后我便去拌火粪，接着掏沟。放学回家时妻已经撒了一部分火粪，撒复合肥，撒种子。我挑了两担粪，紧接着撒火粪，平墒。那天晚上，妻说腿非常疼痛，她类风湿发作了。我也觉得浑身酸痛。 啊，蜕化变质了！我成天以农民自居，原来是叶公好龙，现在不是真正的农民，做一会儿事可以，但是做事时间长了，劳动强度大了，就会原形毕露。 或者，做事要循序渐进。 一个正月几乎很少有晴天。家乡流传一句俗话“正月东戳西戳，二月捶草扭索” 。正月本来是没有事农事做的。走亲访友，吃吃喝喝，热热闹闹一阵。正月十五过元宵，年过完了，该干嘛干嘛。打工的分期分批走了。大老板们第一批走，第二批走的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第三批的等孩子上学后也走了。风平浪静，屋里只剩下老弱病残。 屋里剩下的几个老面孔。阴雨绵绵里每天上午、下午，路两边一桌，两桌玩牌的，看客有时比多玩牌的多。凑热闹啊，醉翁之意不在酒，打发时间而已。 正月里玩牌的三六九等。老板们玩大的，推牌九，一场输赢比我一年工资还多，拖三的20块钱一个三。他们赌注甚至以千元为单位。年轻女人们玩牌不大不小以十元百元为单位。眼下这些老女人们，老男人们是真正的玩，拖三1块钱甚至5毛钱一个三。 正月不是读书天。每天下午放学后，我早早回家，而且往往都会到人多的地方赶热闹。我喜欢看拖三。学艺不精，却心直口快，爱实话实说，评头品足，其实犯了兵家大忌。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 ，多嘴不受欢迎，你指导东家得罪了西家。 后来往往我兜一把花生或者瓜子，像灶王爷似的，塞住嘴。笑眯眯的观战，和平共处，不干涉内政，倒也平安无事。 （2014.3.11）（草稿）（20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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