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游教授来宿松——回家(159) 石普水 1月6日,星期六,天气,阴。
为了同志的信任,今天我去县城。 半月前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自称是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游欢孙,说看到我的博客很感兴趣,要来“拜访”我。 受宠若惊!大学老师要来“拜访”我。 上网搜索,游欢孙,男,1977年8月生,江西乐安人。江西师大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博士。1995年9月入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就读,1999年7月历史教育本科毕业。同年保送入本校中国地方史专业就读研究生,导师为梁洪生教授,2002年7月获硕士学位。同年9月入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攻读博士学位,导师为曹树基教授,2005年7月获博士学位。同年7月回母校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工作。现为历史系“社会史”与“历史地理学”两个方向的研究生导师。 前天,教授在我邮箱留言: “请问是石普水先生吗?我是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游欢孙,上次说起想去拜访您,因本科生、研究生课程及其它杂事缠身,一直未能如愿,十分抱歉。现在课程马上结束,我想在农历年前挑个时间去拜访您。我的电话是:13879176143。我去之前会打电话与您预约,期待着与您会面。也非常感谢您的来信。游欢孙敬上” 我们于是成为qq好友。1月5日,教授在qq给我布置作业: “石先生,您好,我这次到宿松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宿松石姓的历史,因为你们石姓是宿松大姓,出的进士与举人又是宿松最多,有机会的话看一看你们新修的族谱,特别是民国时期的老谱,如果有一些历史遗留的祠堂、书院等遗迹,也想请您给我说一说。 另外,我还想看看你们的《佐坝乡镇志》,您在当地生活,又写过很多佐坝地方家族的故事,我想问问关于从江西“瓦屑坝”到宿松的姓氏情况。” 电话里教授坚持要到我家,他是客,路不熟,我决定10点钟到孚玉山宾馆见面。带着《佐坝乡志》10点钟前我准时来到孚玉山宾馆203房间。 宾馆房间里开着空调,热气腾腾,教授中等身材,胖胖的却很坚实,白白的娃娃脸显得非常年轻。他笑容满面的同我握手,自我介绍,“石老师您好!我是小游。”教授穿着毛衣,手暖烘烘的柔软极了,给人的印象是亲切而谦虚。 “去年想去拜访您,下大雪了,没去成。现在放假了,想了解江西‘瓦屑坝’到宿松的姓氏情况。” 县委办公室潘宏先我到达。旁边是研究生,姓詹,给我倒茶。 我向教授简单介绍了宿松石姓的情况。告诉他我们宿松石姓是由江西乐平迁来而不是瓦屑坝迁来的。宿松石姓的祠堂已被政府拆迁,我已请示族长,可以给一本宿松石姓族谱。说话间我给会长打电话联系好11点在宿松路天居苑二楼餐厅见面。 宿松石姓族委会十四修会长石经富在宿松路天居苑二楼餐厅热情的接待了教授。会长比我大几岁,精神抖擞,气色红晕,按辈份我把他叫爷爷。我们谈到宿松石姓族谱。他把全县石姓3万多人统一起来,修成一届完美的族谱不容易。宿松石姓人多,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五个大房股,人多嘴杂,七上八下,见解不同,观点不一。历史的现实的意见不一,关系微妙,有时甚至有可能激化。收集那么多的资料,统一那么多人的意志,很不容易。那个不拿工资的会长,却要做很多工作。遇到矛盾别人可以不问事,但是推车顶壁,最后难事都是会长的。他这个会长必须是万金油,能和稀泥,工作要和风细雨。 喝酒时会长说他“三高”,我说他首先是威望高。 我看过会长写的14修谱序,叙述清楚,语言平实流畅,情感真挚,用词恰如其分。 会长说他是孤儿,13岁便父母双亡,他只读过3年书。缺少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先后做过民办教师,生产指导员,公社书记,乡党委书记,农业局长、税务局长,曲折的经历丰富了他的人生。没有人教他怎样生活,怎样待人处世,他从小用眼观察世界,用心观察社会,他自学成才,自学成人,成为人上人。现在,他每天接送孙子上学,上电视大学,还有宿松县关工委工作。他是一个忙人。忙而不乱,充实而踏实。他是一个能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处理得井井有条。 石姓在宿松是有43000多人的大姓,但在佐坝是小姓。我辈分小,名不见经传。但是他听说“宿松石姓有一个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在网络上写石姓文章”打电话请我吃饭,请我参加这一届修谱。游教授要看宿松石姓族谱,他设宴亲自接待,并送一本总谱,对我对游教授都是天大的面子,他会做人,是一本无字书。他不胖不瘦,身体很好,见人笑容满面,给人温馨。 吃饭后,我们去拜访石冠群。他是当代宿松石氏通,一本活辞典。1993年离休,享受县级待遇。曾任佐坝区委书记、县农林局局长、党组书记、县委委员。按辈分我也叫他爷爷。 爷爷快80岁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思维清晰。他爱好古典文学,离休后,经常作诗吟联,多次在报刊上发表,编著的石氏《六顺世家》一书已出版发行。他阅历丰富,博闻强记,我经常向他讨教。他有两套石姓族谱,一套宿松另一支白水世系的石姓族谱,一套我们的老家江西菱田石姓族谱。他拿出两套石姓族谱,细细道来。宿松另一支白水世系乾隆20年1755年始修族谱,比我们的族谱迟修389年,我们的老家江西菱田的石姓族谱也比我们的迟得多。其中把我们的祖先移花接木到他们的族谱,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其中是非曲直我将另述之)。 我和教授不时向他请教宿松古往今来之事,爷爷娓娓道来,教授特别钦佩他。爷爷说他只读过几年私塾,而且是断断续续读的。他参加工作后爱读书,爱写作。教授建议他写回忆录,他说已经开始构思,准备分“农民世家”、“苦难童年”、“曲折经历”、“仕途沉浮”、“舞文弄墨”等几个章节来写。 我们畅所欲言,教授却坚持要看我们十二修的石氏族谱。我听说贵明族叔家有全套的十二修的石氏族谱,他省公安厅来人,眼看快到4点了,电话里族叔说老谱在他凉亭老家,而且也不很全,教授才罢。 教授已有一本燕氏族谱和刘氏老谱,还想看宿松贺氏、罗氏、段氏、吴氏这些宿松世家的老谱。
将近5点,天阴沉沉,我却异常兴奋,恋恋不舍的回家。 这一天令人感动的东西太多了。我的两个本家爷爷给我深刻的印象。他们的丰富阅历,曲折经历,做人艺术值得称道。他们从一个普通平凡的人,靠自己赤手空拳奋斗,成为县科、处级干部,这一路走来,该是多么不容易。读书不多却见识不凡,不仅是书本的,更有人生处世的社会学,是一本无字书。 游教授是一个真正的做学问的人。他谦恭下士,对我这一个普通教师竟亲自来访。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亲自来宿松实地考察。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要老谱,要原汁原味的老谱,含金量大的旧老谱。而且多多益善,全部拍照下来。几家老谱通读一遍这项工程已经够多的了。回头,他要坐下来,细细地看,寻找有价值的东西。这何异于沙里淘金!他在一座山似的沙里,瞪大眼睛仔细地看,寻找金粒,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啊,学者,做学问,我敬意油然而生。 2018/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