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82）

宿松龙湖 · 发表于 2018-1-21 15:56

回家（182）

雁南飞。快立冬了，天气依然不冷不热，气候宜人。早饭后，我坐在院子里无事望着菜园子。辣椒已经扯掉了，空心菜也已经扯掉了，起而代之的是包菜、萝卜菜、黄秧包、花菜，上海青、苏州青。各领风骚数百年，青菜也改朝换代了。

菜园子旁边的桂花树上没有香气浓郁，前不久生机勃勃的桂花只留下黑褐色的点点和黑绿色的厚厚的叶子。一只拇指大的小鸟，从桂花树上轻轻地落在白菜叶子上，从这片叶子飞到那片叶子上，一会又轻轻地飘到水泥路上。小鸟嘴里衔着一条青虫，放下，又衔起来，若无其事地望着我，挺悠闲的。啊，小鸟，难得你也这般悠闲。该不会是你也退休了不再为生活劳碌奔波吧？

柿子树上只有几片黑褐色的叶子，只差一阵风就光秃秃的了。昨天不还有两个红彤彤的柿子吗？一只斑鸠很用力地啄着半边柿子，红红的汁液流到地下了，那是熟透了的纯天然柿子啊。这时一只灰喜鹊来了，斑鸠不得不忍痛割爱，飞走了，飞到旁边的橘子树上。橘子也早已经成熟了，黄灿灿，黄橙橙，金黄的橘子在绿叶中很美丽。斑鸠很用力的啄着橘子，一下，两下，橘子似乎啄穿了，又酸又甜的橘子成了斑鸠的美餐。其实，橘子比柿子的味道好，只是皮厚一点，可惜灰喜鹊不知道。

农民不像小鸟，他们靠天吃饭，靠天安排农活。一场秋雨一场寒，对农民而言，一场秋雨一场忙。

今年，我们屋里重新分田分地。63岁的大包户承包全屋的田，并且田租比以前加了，一亩田一年350元，跟本地其它屋里差不多。地重新抽阄，人口增加了，好地一口0.77亩，荒地0.26亩。分田分地其实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无所谓。做田的只有几家人，仅仅自己家人吃的。做地的也屈指可数，大约10来户，并且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十年分一次，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做几年？年轻人不可能回家做地，而且这些年轻人也不会做农活，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农民工。今后这些地谁来做？

农民不是谁都愿意做田地的。世界上最辛苦的是农民，讲一个的真实故事。

隔壁邻居夫妻俩一共140岁。两年前，夫唱妇随，日日夜夜都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寒来暑往，风里来雨里往，一年到头顶多休息10多天。他们一共做了一、二十亩田地，还有一头牛，几头猪。一年四季，每天天不亮起床，晚上我们睡着了，有时醒来还听见他们在说话。在我们眼中，他们就是不知疲倦的老黄牛。然而，前年，男人挑粪中间休息，端个马儿捡棉花。去年开始病倒了，天天在家睡觉，儿子媳妇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他非常勉强，不配合。他说自己全身都是病，治不好。天天在家睡觉。女人依然故我，还是起早歇晚，不知疲倦的依然劳作。但是，10天前栽菜叫9岁的孙女提水，说她没有小孩的力气。女人终于累倒了，在床上大小便都要老男人接。屋里人叫110救护车送到县中医院，医生说腰椎盘突出、骨质疏松，骨头都散了，裂开了。儿子媳妇千里之外匆匆赶回来。

啊，老农民！

2015.11.5.（201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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