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写到沈约,吴兴武康(今浙江湖州德清)人,也是历经宋齐梁三代的文人,活跃于官场,应酬于同僚,露面于文坛。 在齐武帝时官至御史中丞,转车骑长史。 在梁武帝时他做到左光禄大夫、侍中、太子少傅。 萧衍能登大位,实际乃他促成,所以沈约要官要权要地位要面子,呶呶不休。 《梁书》曰“自负高才,昧于荣利,乘时射势,颇累清谈。及居端揆,稍弘止足,每进一官,辄殷勤请退,而终不能去,论者方之山涛。用事十馀年,未常有所荐达,政之得失,唯唯而已。”
《梁书》卷十三《沈约传》梁天监十二年(公元513年),史载: 【初,高祖有憾张稷,张稷卒,因与约言之。 约曰:“尚书左仆射出作边州刺史,已往之事,何足复论。” 帝以为婚家相为,大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高祖起,犹坐如初。 及还,未至床,而凭空顿于户下。因病,梦齐和帝(萧宝融)以剑断其舌。 召巫视之,巫言如梦。 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禅代之事,不由己出。 高祖遣上省医徐奘视约疾,还具以状闻。 先此,约尝侍宴,值豫州献栗,径寸半,帝奇之,问曰:‘栗事多少?’与约各疏所忆,少帝三事。出谓人曰:‘此公护前,不让即羞死。’帝以其言不逊,欲抵其罪,徐勉固谏乃止。及闻赤章事,大怒,中使谴责者数焉,约惧遂卒。】
白话解释 上文书写到潘贵妃潘玉儿,本是妓女,流落到都中。她妖冶绝伦,体态风流,如雨后冉冉的云雾,腰肢柔媚;一双眼秋水低横,两道眉春山长画,肌肤映雪,乌发如缎,最让萧宝卷销魂的妙处,便是裙下双脚,人说,不盈一握。 萧宝卷得了此女,所有潘玉儿的服御,极选珍宝,只要得到潘玉儿的欢心,千万亿亦在所不惜。 相传潘玉儿的一个琥珀钏,就值价一百七十万。 潘玉儿宫中的器皿,皆纯用金银。内库所贮的金银不够取用,就向民间收买。一时间金银宝物,价昂数倍。 萧宝卷令京邑的酒租,折钱为金。潘玉儿也任情挥霍,不知节省,今天要这宝,明天要那珍,驿道上供使络绎不绝。 每当萧宝卷与潘玉儿出游。萧宝卷令她乘舆先驱,自跨骏马随后甘愿为奴。 萧宝卷当齐少帝的时候,淫虐,尤作罢了 萧宝卷冤杀军功大臣、萧衍的兄长萧懿,引起萧衍萧衍召集部下义军围城。 萧衍义军围建康城已久, 兼卫尉江淹出奔。 张稷兼卫尉,副王莹都督城内诸军事。这个张稷张公乔,伙同他人把皇帝杀了。 梁武帝萧衍即位,以功封张稷为江安县侯,拜领军将军、扬州大中正,累迁尚书左仆射。 天监十二年(513年),出为青冀二州刺史,为直阁将军徐玄明所害,年六十三。 这张稷一死,萧衍觉得对不起他,就与沈约说张稷的事, 沈约说,张稷(尚书左仆射)出为青冀二州刺史,为直阁将军徐玄明所害了,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梁武帝认为是臣子们之间,愤怒地说“你这样讲,是忠臣吗?” 吓得沈约跑到殿后边,一看梁武王没有追来,还坐在那里。 沈约回家,也没有上床,因身带病,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旧时皇帝萧宝卷被割了舌头。 叫巫判断吉凶,巫也说得含糊。 叫道士判断吉凶,让道士上表祷告(赤章),查问齐禅让梁的事,声明不要怪罪是他沈约的主张。 梁武王为沈约请医生,病还是老样子。 先前,沈约有一次赴宴,正好赶上豫州敬献栗子,这栗子好大个,直径超过半寸。梁武帝感到奇特,就问起怎样才能获得这么大的栗子,凭各自回忆,看谁讲的事全面。沈约结果比梁武帝少讲三件事。 沈约出去对人说“此公护前,我不让他梁武帝,他会羞死的。” 梁武帝以沈约出言不逊,欲抵其罪。幸亏右光禄大夫徐勉固出来劝谏,才免于治罪。 沈约因判断噩梦吉凶,让道士上表(赤章)祷告,齐禅位梁的事,声明不要怪罪是他沈约的主张。后被梁武帝知道了,把个梁武帝气得大发雷霆。 其中遭到谴责的就有好几个人了,把个沈约活生生地给吓死了。(终年七十三,归葬蔺村今浙江德清县新安镇群益村百子堂)。诏赠本官,赐钱五万,布百匹。有司谥请谥沈约为“文”,梁武帝道:“怀情不尽曰隐。”故改谥为“隐”。 后世亦称“隐侯”。
评论 梁武帝萧衍是有点文化,只是记恨臣子文罗胜过于他。 江淹慧眼,老早就装疯卖傻,说“江郎才尽”以自保。 对待萧衍围攻建康城,同样是齐少帝萧宝卷的卫卿。 卫尉江淹逃奔。自保。 卫尉张稷张公乔,伙同他人把皇帝杀了。遂了萧衍愿,张稷做了尚书左仆射。 但是张稷任青冀二州刺史,为直阁将军徐玄明所害。 沈约撺掇萧衍杀了萧宝融,做了左光禄大夫、侍中、太子少傅。可是大不该处处表示文才高于梁武帝。人贵在知止。沈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做不到止,就这样活生生地给吓死了。 人说江郎才尽,我看江郎并非才尽。应该说,江淹是不得已说“江郎才尽”。 一个好的文学作品,需要审视,借典说事时,一定要知道历史背景。不要人云亦云。你也说江郎才尽,我也说江郎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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