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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小朋友们哈哈笑；新年到，新年到，贴对联，放鞭炮，噼里啪啦吓一跳……”这首儿歌，道出了孩子们新年的快乐。换个角度，从中我们也能联想到父辈们的艰辛。在甲辰龙年春节，看到孩子们衣着光鲜、满脸幸福地唱起这首儿歌，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是个物质匮乏却思想火热的年代，广大农村条件艰苦但充满希望。这希望，是战胜众多艰难困苦后洋溢在人们脸上的喜悦，是祖辈们长期战天斗地过程中融进血液里的坚强。那份喜悦和坚强，在日子向好、偶得清闲、充满喜气的春节就表现得尤为明显。春节，这个中国百姓最为看重的节日，自古以来就承载了人们太多的情感、责任和希冀，不是吗？在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穿新衣、戴新帽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在那段艰苦的岁月，过年时能让孩子们衣着一新，确实是一种奢望，也是无数父辈的梦想。我的父母就是这样，尽管平日劳作辛苦、生活清苦，也要在过年时给孩子们添一身崭新的衣裳，竭力给子女们一个快乐而幸福的童年。从记事时起，每到过年，我们兄妹四人都会有新衣服穿，而不像别人家孩子“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家比别人家有钱。恰恰相反，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土坯房四处钻风、吃了上顿没下顿、床脚断了用砖垫等窘状，早已显示出家里的一贫如洗。可是每年到了腊月边，他们仍旧会照例扯回一些布匹，请邻村老裁缝挑起缝纫机进门，为我们挨个儿量身定做新年装。天气很冷。老裁缝先是泡上一壶茶，美美喝上几口，吐出一溜白气；慢悠悠戴上老花镜，摊开大案板，取出大剪刀、大长尺和滑石片等各种器具，再把缝纫机的头身安装好，嗒嗒嗒踩响一串欢歌。量身高，裁布料，精打细算；穿针引线，缝合熨帖，一丝不苟。慢工出细活，老裁缝做出来的衣服针脚严密、美观大方、合身得体。衣服还未过水，我们便迫不及待穿上身，布料上滑石片勾画的裁剪记号清晰可见。虽然衣服大多是黛绿、青灰、深蓝、土黄这类不亮眼的颜色，但散发着灿灿新的香味。穿上新衣，我们心里尽是将军披上铠甲样的荣耀和傲娇。其实，新衣是用那种粗劣廉价、纰薄透亮的面料缝制而成。随意穿上一件破旧的小棉袄或者小背褡，再在外面套上新衣，即便是在屋檐高挂数尺冰凌的隆冬，我也从未觉得身上有丝毫寒冷……人世几回伤往事，时光荏苒年复年。翻过一座座贫穷的山岭，我们来到了衣食无忧的年代，鲜亮新贵的绿衣红裳淹没在时代的浪潮已是司空见惯。但对当初父母的做法，我曾一度认为他们“死要面子活受罪”，饭都吃不饱，为什么还要我们做新衣服呢？白居易诗云：“当时父母念，今日尔应知。”为人父后，我才渐渐懂得了父母的良苦用心：让儿女们衣着亮丽，或许是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向长辈和亲人汇报自己一年来的劳动成果，也让孩子们懂得“勤有所得、劳有所获”的道理；或者，他们也是在有意无意宣示着自己对子女的万般宠爱——看，虽然缺衣少食，虽然子女众多，但我们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孩子啊！“各人生娃各人疼”“生儿只望往上长”“水只往低处淌”……这些深藏民间的宿松俗话，也很好诠释了父母之爱与贫穷无关，与时节无关，与年代无关——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父母们一直朴拙而固执地希望自己的孩子光彩耀人、勤快麻利！也正是在父母的这份期待中，我们一天天长大，传承着父母的勤劳和不服输，勤奋学习，努力工作，成人成才。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当我们懂得了父母的不易，也就懂得了春节里蕴含的另一种意义——孝道。所以，我们会看到，每当年临近，无数中华儿女不管近在咫尺抑或远在天涯，都会像候鸟迁徙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那里，是爱的方向，是家的方向，是父母的方向——纵然在时光的年轮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们也永远走不出父母爱的挂牵！“……新年到，新年到，包饺子，蒸年糕，全家团圆乐陶陶；新年到，新年到，我给大人拜个年，大人给我包红包……”听着儿歌，我大声对她说：“走吧，回家过年！”（宿松县长铺镇中心小学 黎泽斌）本期编辑：王志淮来源：宿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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