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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艺术》杂志2007年第一期发表吴福润先生的一篇题为《“黄梅戏”起源湖北纯属误传》的文章中说:“ 笔者五十年代末就在宿松洲头、汇口工作,也听过圩区、汇口, 山区界岭、铜陵等地老人唱过所谓“黄梅调”,此调有浓重的湖北口音,近似民歌,与怀宁黄梅调根本不是一码事,而宿松东部各乡村的老人就不会唱湖北“黄梅调”。这说明所谓黄梅采茶调仅在宿松、黄梅两县交界处有人经常传唱,但影响面很小,未曾传遍宿松西部各乡。宿松人民因为两种“黄梅调”混淆难分,于是就把起源于怀宁的黄梅调称之为“怀腔”。我认为即使黄梅县有诸多民间小调在宿松流传它与安庆黄梅戏形成发展毫不相干,也远不及安庆“黄梅调”起源时间早。这种误传早该纠正过来,应该说黄梅戏最早是由怀宁“黄梅山”一带的“黄梅调”发展形成的一种地方剧种。”
2009年第一期《戏剧之家》发表桂也丹的一篇题为《发源地考证是科学不是文学——对〈“黄梅戏”起源湖北纯属误传>一文之管见》文章中,用了大量篇幅为黄梅戏在宿松“讨”说法:
关于黄宿边“黄梅调”的差异。这也是作者对戏曲基本知识的认知问题。吴福润先生在文章之后说:“笔者50年代末就在宿松洲头、汇口工作,也听过圩区的经菅、汇口,山区的界岭、铜陵等地老人唱过所谓‘黄梅调’,此调有浓重的湖北口音,近似民歌,与怀宁的黄梅调根本不是一码事,而宿松县东部各乡村的老人就不会唱湖北的‘黄梅调’。这说明所谓采茶调仅在黄梅、宿松两县交界处有人经常传唱,但影响面很小,未曾传遍宿松西部各乡。”从作者曾经工作过的地理位置上看,处在“鸡鸣”鄂、皖、赣三省的结合部,殊不知在这一地区的长江北岸,除流行“黄梅调”外,还派生出两枝黄梅戏的姊妹花黄梅文曲戏和宿松文南词。文曲戏、文南词的前身都是“坐唱”。这种“坐唱”在江西的九江、瑞昌、都昌、湖口叫做“文词调儿”、“曲子”;湖北黄梅县、武穴市叫做“调儿”、“曲子”;安徽的东至县、宿松县叫“儿家腔”、“文南词”。不是专业的戏曲工作者和戏迷当然无法区分。作者所说的“影响面很小,未曾传遍宿松西部各乡”也是没有依据的。
据1996年《湖北文史资料·黄梅戏史料专辑》第二辑发表莫诚斋(桂遇秋笔名)《皖西南黄梅戏发源于黄梅》一文介绍,安徽省宿松县原和平剧团团长、皖鄂边著名黄梅戏老艺人王梓林,1956年5月10日接受桂遇秋调查时说:“我生于光绪十四年(1888),大约在光绪二十七年(1901)左右,从方玉珍启蒙学戏。光绪三十年(1904)在宿松二郎河唱戏时,正式铺堂拜方玉珍为师。黄梅的帅毛丛(即帅登明)、梁松贵、汪玉奀,也喝了我的铺堂酒。那天夜晚,我们同唱《上天台》,我去(即扮演)梁山伯,汪大姐去祝英台。……安徽省黄梅戏的前身,就是黄梅采茶戏。怀宁、桐城方面的情况我不熟悉。宿松、太湖的情况晓得一点:这两县唱的黄梅戏都是从黄梅县传过来的采茶戏,因此又叫黄梅戏。两县艺人曾多次合作演出,从剧目到唱腔完全一样。……大约在民国17年(1928),我搭黄梅三渠铺陈家四兄弟(陈记和<1890—1930>、陈小阳<1893—1930>、陈三阳<1895—1932>、陈四阳<1897—1952>)班子,在宿松邱山、陈汉沟等地演出。民国20年(1931)到民国24年(1935),我在宿松县唱当家小生,与黄梅汤四姐即汤翰英(小旦)、梁松贵(小丑)和他妻子江六奀(花旦)等,同台唱了几年戏。至于黄梅戏这个名称,不是解放后起的,解放前就有,因它来自黄梅县,故名黄梅戏,其实就是采茶戏。民国9年(1920)版的《宿松县志》就有黄梅戏从黄梅县传入宿松的记载:‘邑西南与黄梅接壤,梅俗好演采茶小戏,亦称黄梅戏。其实则为诲淫之剧品,邑青年子弟,每逢场作戏时,亦或有习之者,然父诏兄勉,取缔极为严厉。’”以上只是一个戏班在宿松的演出活动情况和安徽宿松县地方志资料,由此可见一斑,证明“黄梅调”在宿松并不是“影响面很小,未曾传遍宿松西部各乡”,而是“黄梅调”已深入到宿松县腹地地区。
《误传》一文认为:“宿松人民因为两种“黄梅调”混淆难分,于是就把起源于怀宁的黄梅调称之为‘怀腔’。我认为即使黄梅县有诸多民间小调在宿松流传,它与安庆黄梅戏形成发展毫不相干,也远不及安庆‘黄梅调’早。”此观点一方面说明作者根本就不清楚什么是“调”,什么是“腔”;另一方面说明作者根本就不清楚“怀腔”的由来。据安庆黄梅戏艺术文化网“黄梅戏的发展历史”一文(安徽有很多介绍黄梅戏的专著、资料都有同样说法)介绍说:“‘黄梅调’,是十八世纪后期在皖、鄂、赣三省毗邻地区形成的一种民间小戏,其中一支逐渐东移到安徽省怀宁县为中心的安庆地区,与安庆当地民间艺术相结合,用安庆当地语言歌唱、说白,形成了自己的特点,被称为‘怀腔’或‘怀调’。这就是今日黄梅戏的前身。”这充分说明“怀腔”或“怀调”形成的区域,并非现在意义上的怀宁县,而应该是包括安庆、怀宁、潜山在内的历史的怀宁。笔者实在不明白,作者没有一点依据凭什么说是“宿松人把起源于怀宁的黄梅调称之为‘怀腔’”呢?作者凭什么说“即使黄梅县有诸多民间小调在宿松流传,它与安庆黄梅戏形成发展毫不相干”呢?作者又凭什么说黄梅县的黄梅调“远不及安庆‘黄梅调’早”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误传》一文列举宿松县名艺人方玉珍的事例与历史史实不符。吴福润先生说:“宿松人方玉珍光绪年间曾爱唱黄梅采茶调,仅在西乡流传,根本没有唱出宿松县。后来方还是从江西学会了唱黄梅戏的。”据新编《宿松县志》(网上查阅)载:“方玉珍(1869—1920),字雨水,名玉珍。本县马塘乡桃园村人。他10岁时在私塾读了半年书,从小爱唱山歌和采茶戏,记忆力强。16岁时,因生活所迫,带领其弟玉新到江西星子县李河打铁,晚上便唱采茶戏,深受群众欢迎。方玉珍到星子县不久,便参加了李河戏班……巡回献艺于九江、星子、德安、瑞昌、武宁等地,获得观众好评。由于他嗓音好,表演逼真,享有‘盖五县’之美名。……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方玉珍回到家乡,收王梓林、王国府、朱婆生等10余人为徒弟,教唱采茶戏,还组织戏班到县城、华阳、石牌、黄梅、九江、彭泽、星子等地演出,也曾献艺于上海、武汉等埠。戏迷们只要听说方玉珍的戏班要到,立即筹钱筹粮,支持演出。”又据《宿松周刊》载《黄梅戏的姊妹艺术——文南词系列介绍之一》介绍:“清光绪年间,宿松艺人方玉珍组织的戏班,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演出,影响较大。”以上资料佐证,方玉珍所唱的“黄梅调”,不仅唱出了西乡,而且唱出了宿松,并享有“功盖五县”之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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