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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过河” 梅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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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6 13:17 13237 0

何仁 发表于 2012-10-26 13:17 |阅读模式

何仁 1#

2012-10-26 13:17

“卒过河”
梅笑春
安徽宿松西乡有一位秀才,名叫梅崇吉,德高望重,聪明慧悟,乃饱学大家,平时吟诗答对,出口成章,妙语惊人!他素所接触,都是远近知名的耆宿,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更为难得的是:他精研医学,不但医德高尚,而且医学技术有三折肱之妙,平时,治病救人,不弃穷寒。在隘口街上开了中药店,对于穷人治病总是免费抓药,亏本不亏心,故远近患病者,无论亲疏,都浴恩戴德。为此,都不约而同地尊称“梅公”。他逝世时,享寿八十又八,这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前朝,不能说不是奇迹!他登仙时前来烧香叩首者,数以千记;哀章哀联竟达百副之多。其中有一联曰:“寿身寿世寿人,霭霭灵光辉鲁殿;亦佛亦仙亦圣,英英精爽列瑶台!”
     提起梅公,在许许多多往事中,使我又想起了孩提时听老人们说的有关他一个怎样为人的故事。
     那是民国初年的事情。一天,梅公因有要事来到黄梅昔仲民家。昔家设盛宴热情招待。席间,充满了热情和谐气氛。酒过三巡,昔仲民亲切地问:“恩公,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梅公叹了口气,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来是不想麻烦老先生的,但因我近日碰到了一件十分棘手而又非解决不可的难事;我能力小,又无法解决!没法,只得前来恳求老先生,请伸手援助!”昔仲民立即慨然地回答:“什么事?昔某大力支持,要银有银,要人有人!恩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说不妨!”
于是,梅公便将求援的来意和事情的始末作了详细介绍:
原来,隘口梅姓有一家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迁往湖北圻春孙冲定居,到当时为止,子孙也繁衍到二十四丁,他们一向以耕读为业,从不生事。有一次,在自置的山上栽种了约两亩山地的五谷,先是因地界相连被孙氏夺去许多面积发生争议,接着对方竟强行将梅姓地里的五谷苗全部锄光,并另种上其他作物。梅姓自然不服,也“依样画葫芦”将对方的庄稼毁掉。因此,双方接连不断打闹。虽经地方保甲处理,但由于地名孙冲,方圆数十里,全部是姓孙的;那年月家族主义极其严重,谁还会给姓梅的杂姓讲理?姓孙的在当地还有一个大土豪劣绅,名叫孙锡庵,有钱有势,刀笔随身,横行乡里,他不但是圻春县的头面人物,而且是湖北省“三大献”之一。哪“三大献”呢?另外两个,一是湖北省省委秘书长王少庵,一是本文开头所提到的黄梅县昔仲民。孙锡庵和昔仲民不但家道殷富,而且他两家为保庄园,各养庄丁五百余人,枪枝弹药,应有尽有。王少庵虽是省秘书长,但碍于他两家财大气粗,且在京城里各有泰山之靠,许多事虽看不顺眼,也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置若罔闻。所以,这“三大献”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是。姓梅的在孙冲是杂姓,简直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没法,他们只好回老家西乡隘口来请族长梅公帮忙。梅公虽在宿松远近知名,但他自己一向主张和为贵,忍为高。何况本家子弟今后还得在孙冲过日子,岂能冤冤相报?故,一开始,他只得向本家子弟进行苦口婆心的劝止,坚决不肯出面。那几个住在孙冲姓梅的虽上嘴皮磨破下嘴皮,但都无济于事;往后虽几次向梅公求助,还是被“冤家宜解不宜结”而谆谆告诫......。俗话说:“穷则生变”,“急能生智”,他们经过冥思苦索,反复磋商,定下了一条“锦囊妙计”——用激将法:在孙冲却口出大言,说我们隘口梅公不怕孙锡庵,孙锡庵闻后自然恼火;在隘口说孙锡庵藐视梅公,认为梅公连给他提便壶都不合格。果然不错,请将不如激将,梅公就是修养再好,也是忍无可忍,决定同对方一角低昂。但过后冷静地一想,君子斗智不斗力,决定从软门而进。心想:你孙锡庵虽狠,我登门拜访,代住在孙冲的那二十四个子弟向你求情和陪礼,你总不会“打上门客”吧!谁知孙锡庵的思想和态度,是远远超过梅公所估计的。当梅公来到孙冲,道经孙锡庵门口时,便让人代为投刺进谒。梅公在止宿处还未坐上半个小时,不料就有人将原名片退回,他接过手翻边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提便壶的不必客气,我这里不缺佣人!”顿时梅公气得几乎要吐血,便狠狠地骂道:“地头蛇,疯狂的狗子!”晚上,他辗转反侧,彻夜无眠。第二天清早起来,经过郑重考虑后,还是作出让步决定:当面交涉。后两天,机会来了,报称孙锡庵上街来了!他马上重整衣冠,来到茶馆里,走到对方面前很谦恭地双手打拱地说:“孙老夫子,幸会幸会!”说罢,并让人买上几样适口糕点,自已也入席坐定,目视对方。只见孙锡庵一脸傲气,爱理不理地发问:“你是谁?孙某很眼生!”没等梅公自我介绍毕,便不屑一顾地说:“去吧,去吧!我这里不缺提便壶的!”梅公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受此奇耻大辱,实在忍无可忍,也大声斥道:“你摆什么臭架子!欺人太甚!告诉你,县里不见省里见,谁胜谁败见输赢!”孙锡庵傲慢地说:“口气不小啊,好,本人奉陪!不过,当着众人之面,在输赢之前,打个什么赌?”梅公肺都快要气炸,马上接口说:“我要是输了,在你脚下三脑碰死!你呢?”孙锡庵说:“爽快,爽快!我要是输了,跪着趴地为你送行!——不过,到时候不许抵赖!!!” 梅公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是谁抵赖,现在还说不定。”说罢,双方不约而同地击掌为誓发出狂笑……
梅公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及到目前为止的状况,向昔仲民等一五一十地作了介绍,说罢,以目视昔仲民,只见昔仲民双眉紧锁,似是犯愁,似是为难,似是深思。少顷,梅公以探询的口气问:“昔老伯您老是支持我,还是让我在孙锡庵脚下碰死呢?!都在您老一举手之间!!!”席间,不仅昔仲民满面寒霜,他的三个儿子及陪席的几位绅士,全都愁云布脸,面面相觑。好久,好久,还是当家的主人翁先开口,说:“恩人的事应当是我的事,我们应当报恩;只是……”他停了很久,目视梅公,见对方正以期待的目光看自己,往下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他的大儿子接着说:“知恩报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孙锡庵钱多势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硬与他斗,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必有一伤,这伤的是谁,目前还不好说。”顿时,在座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还是请恩人另求高明吧!”昔仲民又接口说:“两年前,我与孙锡庵曾有一段过节,因误收了他家一个出外逃走的侍女,发生矛盾,并对簿公堂,互不相让,最后还是由省秘书长王少庵出面调和,才算了事。如果现在又与他为敌,岂不是旧恨加新仇,积怨尤深?为此,只好请恩公见谅,恕难从命!”这一下,梅公几乎象跌进了一丈二尺深的冰窖里,整个身心全部凉透了。说穿了,他与孙锡庵赌下这样的重注,还不是绝对相信姓昔的能主持公道么?现在却是如此处境……唉,难怪项羽当年在乌江自刎,这“无面见江东父老”的滋味,实在难品!于是在席间不禁高声朗读起李清照的诗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时,席间所有的人见梅公如此震撼,大为惊诧!于是,以昔仲民为首,又是敬酒,又是开导,又是请吃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对他与孙锡庵的纠纷问题,作壁上观。梅公如坠五里雾中,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所。过了一会儿,大脑稍微清醒,又回到了现实,当知道昔仲民还是“爱莫能助”后,便斩钉截铁地说:“长话短说,一句话:你们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对方停了一阵子,昔老只是说:“请恩公见谅:我势单力弱,无能为力,只能出银,不能出面。”
   “哈,哈哈!”梅公一面放声大笑,一面出席,大步走到昔氏祖堂正面,将祖宗神龛里的一个写有“大恩人梅公崇吉先生之长生禄位”的木主拿下来,使劲地甩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木主已碎成两边。当即大声地说:“什么‘大恩人’?要它何用?!现在活着的梅某身受奇耻大辱,来向你们求援,你们推三阻四,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还谈得上报恩吗?你们之所以为我立下这块‘长生禄位’,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企图自诩知恩报恩罢了,简直是笑话!!!”说罢,拂袖而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他们全都惊呆了,席上仿佛是九具木偶,不知如何是好。少顷,还是老庄主昔仲民见多识广,马上站起来一面大声说:“请恩公息怒,有话从长计议。”并一面挥手让大儿子出席挽留……
晚上,梅公被两个绅士陪着,止宿在宾馆里。那边,昔仲民同儿子们果然郑重其事地在“从长计议”着:
首先是老庄主昔仲民发言:梅公是我家大恩人,这一点不假。五年前,老三的儿子继贤,一个三岁的神童,如果不是恩公仗义从‘虎口’里救出来,我家这万贯家财,不但无人继承,而且我昔氏也断了‘香火’;老大和老二你兄弟俩生下的全是女儿,你们的妻妾虽多,总不能生男,有什么办法?试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那时不是梅公从中搭救,眼下的情况,实不敢设想……”说罢,老泪纵横。
接着是老三发言,他说:“父亲教导是对的,去年,我携继贤同到宿松拜会时,周围的群众都传颂梅公许多佳话:一年夏天,烈日当头,大地发烫,他行到一个名叫黄荆崖的地方,因又热又累,便趋向一棵大树下乘凉时,发现地上有一个小口袋,他拾起来,打开一看,却是一袋白银,当即环顾四周,大声高喊,‘谁掉了银子?……’虽连喊数遍,只有空谷回音。于是,他一面乘凉,一面坐待失主,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路无行人,他向袋中白银说,‘我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等失主吧!’说罢,便大踏步地离开了。谁知,行到宋家坳时,又被茶馆的主人留住,请他为母亲治病。经过‘望、闻、问、切’和检阅前方,才开了中药后,接着又走。哪料行到隘口街头岔路口时,发现一棵大树下有一件白老布上衣,他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包着的是前面发现的那袋银子,于是又大声呼喊数遍和坐待多时,还是路无行人,他却拾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两次会面,算是有缘,我只好代寻失主吧。’回家后,他在报上登上一则‘寻找失主启事’。
原来,这袋银子共四十八两,是太湖白沙尖朱年友掉的。说起这袋银子还有一段不寻常的来历:那年他父病沉疴,生命垂危;为救父亲,他只好卖儿救父。那天,天气酷热,他因急行中暑,坐在树下头晕眼花,不断呕吐……稍微清醒后,救父心急,昏昏沉沉,匆匆离去……就这样竟把银袋无意丢失。等到了医院后,发现无银,一下子昏倒在地!醒后,他上忧老父,下哭佳儿,果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当他在绝望之际,不料有人将这则《启事》读给他听,他万分激动,星夜赶到隘口找到梅公说出银子的来源和数量后,梅公深信:他不像以前的那几个,不是冒领者。于是,不但还归他原银,而且还另赠他五十两白银,让他续回爱子,并让他抬病父来自家药店亲自为其治愈……此事在太宿两县脍炙人口、家家颂扬……”
老大接着说:“如此看来,这位梅公好生了得,他人情炼达,世事洞明,乐善好施。为富布仁,可以说是‘下象棋的国手,也是精神上的榜样’;对这样的正人君子,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老二说:“依我看,明天给梅公四千两白银,叫他歇手,说不定‘和尚见钱经也卖,瞎子见钱眼也开’”!老庄主昔仲民说:“这梅公是何等样人?除上述之功德外,当年我以四千白银酬谢他,他说:‘我不卖人格!我救出你家孩子虽先向孙团长代赔了二千银子,决无回收的想法,如果让我多收一倍,难道是为了做生意赚钱吗?’这金子般的语言,掷地有声,至今我耿耿在念。况且,以前他与我们素昧生平,完全是出于义举!”老大又说:“要想出一个两全之计:既让梅公满意而回,不再说我家忘恩负义;又不跟孙锡庵结下深仇,能避免我与他‘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恶果!’”……他们父子你一言,他一语,莫衷一是。的确,这是一道像“哥德巴赫猜想”那样的难题:要想知恩报恩,在名誉上不背忘恩负义的黑锅,就必须与孙锡庵大战三百合,拼个鱼死网破;要想与孙锡庵不再发生冲突,就必定忘恩负义,正如梅公说的那样,虽给他立了一块‘长生禄位’,也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这样一来,昔家父子,今后还有何面目立于人世呢?老庄主昔仲民叹了一口长气,说:“看来金钱虽多,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也不是万能的,这两全其美的途径,比登天还难!我今年已是七十五岁的老人,碰到这样不解的难题,还是第一次!依我看,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支持梅公,既助他鸣冤雪耻,以示我们知恩报恩,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为恩公之事两肋插刀,在社会上树立更高的威望;又使我们能把握十足地战胜孙锡庵,往后,就是树了一个劲敌,谅他今后也不会轻易向我发难!”这是一个新的途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大家经反复研究,最后一致认为:我方必胜,孙方必败!理由是:昔与孙势均力敌,虽胜败难以预言,而我们湖北省秘书长王少庵是安徽省宿松县人,他与梅公是同乡,肯定有家乡观念,也洞悉梅公之为人,一定会支持我姓昔的……
第二天,从宾馆里将梅公请出来,先是赔礼道歉,后是表决心:誓与大恩人梅公患难与共,休戚相关!并且重新雕刻梅公的“长生禄位”,供奉于祖宗堂上,以示知恩报恩。……
回书再接前文:那天,孙锡庵在孙冲茶馆里与梅公当众宣誓后,顾盼自雄,天天躺在胜利的沙发上,盲目陶醉着,乐观着,认为这场官司自己必胜,梅某必败,到时候看你如何自圆其说?试想:你绝对总不能碰死在我的脚下吧!谁知,事情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乐观:当孙锡庵出现在法庭时,发现原告席上并排坐着梅公、昔仲民和王少庵三人,他们在亲切地谈着什么,气氛和谐,轻松愉快,旁若无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自知以一敌二,以无理敌有理,自己必败无疑,深悔当初不该过傲,更不该立下重誓,但事已至此,食脐何及?!
庭讯后,第二天下午判决是:一.孙姓除赔偿梅姓损失外,还要退回侵占土地,经官安界,今后不许再占,并具血结保证,往后不许欺压杂姓梅氏子弟;二.孙锡庵到宿松县城设筵请宿松和圻春两县官长及有关绅士,当众向梅公赔礼道歉,并要回家教育本家子弟,不许胡作非为!云云……
根据人数决定,孙锡庵在宿松县城设酒宴八桌,酒过三巡,孙锡庵捧着酒杯,声调颤抖地向坐在首席上的梅公说:“梅先生,对不起,以前是我的不是,请谅解!”梅公也端起酒杯,和颜悦色地说:“孙先生,别客气!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吧,要是我输了,难道您真的让我碰死不成?!这不过是气头上的话!现在事过境迁,这叫做不打不相识,贵地有敝姓二十多个子弟,往后还望多多关照!”孙锡庵说:“一定,一定!请放心!”说罢,二人握手言欢,满堂都笑了。
接着,梅公捧着酒杯来到昔仲民座旁情真意挚地说:“昔老伯:您大人大量,大不见不怪,那天,我因求助心切,用激将法的下策,故意甩牌位,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实在对不起,这里,我先饮一杯向您老人家陪礼道歉;其次,我先前做了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不应求助,更不应强人所难,于此,我再饮一杯自罚;第三,我有个不情之请,请求把我的‘长生禄位’拿下来,彼此将真情实感各自装在心里,至于‘恩公’二字务请删去,这第三杯酒,我胆大妄言,欲与昔老伯共饮。”说罢,自己先干为敬。昔仲民听后,春风满面,频频点首,也将酒一饮而尽,并深有感触地说:“学无老少达者为先!老夫能交上您这样的‘象棋大师’,实乃三生有幸!”此时此刻只有孙锡庵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连自己都品不出是何滋味……
事后,孙锡庵通过多方打听,才弄清昔仲民支援梅公的主要原因:
五年前,古历腊月二十七日傍晚,昔仲民家的庄丁,奉主人之命为保年关安全,个个荷枪实弹,四周戒严。这时有两个年青人路过此地,庄丁们上前盘查,对方不让,先动口角,后动手脚,最后两个年青人掏出手枪,双方开火,每方各死一人。剩下的一个年青人被五花大绑关在黑房里,经过审讯后,方知对方来历,直吓得一大跳,马上派两个庄丁轮流看守。于是,连夜研究对策。不料,半夜后,年青人因身怀绝技,弄断了绳索,将昏昏欲睡的看守打翻在地,夺枪逃走了。原来这两个年青人是驻守在宿松县城的国民军孙团长的两个贴身卫兵,因年关告假回家过春节。过去当兵的一讲二打,已成习惯,还允许别人搜查吗?所以发生了冲突……逃出来的这个年青人连夜赶回县城团部,抱住团长双腿哭诉,并添油加醋说了昔家许多坏话。团长闻后,大发雷霆,连夜派一营士兵,前去捉人报仇!
当昔仲民家发现年青人夺枪逃走后,知道后果严重,马上收拾细软,带着现银,仓惶出逃。不料,在忙乱中将正在熟睡的惟一独生孙子昔继贤忘记抱走。因此,奉令捉人的张子厚营长来到昔仲民家时,发现是一座空庄;幸好还抓到了一个三岁男孩。第二天早上来到隘口街上准备早餐。梅公是街上住,问清情况后,觉得大人虽然难饶,小孩实在可悯。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出面办酒席为班长以上干部接风洗尘。在双方友好的讲话中,梅公向张营长说明已意,认为小孩无知可惜,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从中调解。他说:“反正团长的警卫已死了,多给家属抚恤,在团长那里尽量赔礼,只要团长开口,要多少银两照办。”并请将小孩留下寄养在自己家中……张营长“吃吃口软,捏捏手软”,便将小孩留下,他认为反正梅公是宿松望族,有家有室,走了和尚走不了庙。于是回到县城向孙团长说明此意后,孙团长深为梅公的言行大受感动,结果以二千两银子了事。梅公代赔现银后,先派人通知昔仲民家,说明来意,再亲自坐轿送小孩回家。这样一来,昔仲民家自然是千恩万谢!因为梅公为他解决了两大难题:一.救回了独苗苗小孙儿,破镜重圆,不啻再生父母;二.解决了与孙团长之间的生死矛盾,哪得不千恩万谢……其时,王少庵也对孙锡庵说:“这位梅公虽家道殷富,却是一位富而无骄、乐于助人、见义勇为的正人君子!我是宿松人,对他十分了解,乡人对他的传颂,口碑心传,不计其数。这里试举一例:本地有一姓朱的秀才,平时包揽讼事,也刀笔随身。有一次,他故意开玩笑地告了梅公一状,开庭时,县长说‘你二人都是秀才,都是士绅,我在任快满三年,梅先生在本县衙内,无只纸片字,而你的状纸多得几乎要用柴篓装!凭此,本县判你无理取闹,应罚银十两,并当众向梅先生赔礼道歉!’朱秀才咎由自取,只得惭愧而退。再说,我今天支持梅先生,并不是偏护同乡,而是了解和尊重他的人品!”
孙锡庵得知姓梅的与姓昔的这一“血肉关系”和听过王秘书长的介绍后,不禁喟然长叹曰:“伟哉!梅公!吾不如也!官司虽输,我服!因为跟这样宅心仁厚的正人君子争长短,‘胜之不武,败之不辱’;更何况在人生的棋盘上,我拜识了一位真正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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