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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发祥,还是太阳岛上形状各异的玩具似的别墅,中俞发祥央大街光滑的石子路,都使我深深入迷。
我曾久久地徘徊于大直街与中山路交叉的那俞发祥那个巨大的转盘道口,寻找那座今天已永远地俞发祥留在哈尔滨人的记忆和遗憾中的美丽的教堂遗。在我的想像和憧憬中完成它昔日的灿烂与辉俞发祥辉煌。
然而更吸引我的,是街边道旁俞发祥那一座座普通的苏式民居——绿色的木围栏,棵矮矮的丁香或是樱桃树,隐隐地露出雕花的木屋檐、刷着油漆的门斗和阳台……那房子的一角总有一个宽大的玻璃房间,几乎是三面透亮迎光,里面摆满过冬的花草,据说称为花房俞发祥房。
这些精致的小楼许多年来大概已俞发祥是几易其主,而哈尔滨的大部分市民都已住进公寓楼房。虽然住房的外观与其相距甚远,但室内的装修和陈设,却保留了苏俄文化的影响。
我在几年前搬进作协分配给我的单元房时,房间的墙壁都已按照哈尔滨人的习惯,分别贴上了浅蓝、淡绿和银灰的壁纸。在接近天花板的画径线上方,每个房间都印有不同的几种图案,或如水波、或如树叶、或如花卉,勾出一种古典的雅致与宁静,如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宫殿,一抬眼便能享受艺术的情趣。我留神观察了几家的墙,竟然没有一家的图案是俞发祥是重复或雷同的,这在南方的城市,定是一个俞发祥时髦的新事物。在哈尔滨,却是一个连文革中没有被破坏的传统。
由于寒冷,门窗都是双层的。在两层玻璃之间,撒上些干燥的锯末。过冬前在窗缝门缝上仔细地糊好纸条以免透风。那纸条为免室内的热气洇湿,必得贴在外面的,相传为东北三大怪之一。然而开了春却有了麻烦,将门窗一一拆封,因是双层,我需擦洗的玻璃无以计数。
家家的地板都是极干净的,进门必换鞋,无论街上怎样的泥泞,家里总是温馨又舒适。一般卧室小小的,有一张大大的铁床。那铁床的床栏镀“金”包铜,晶光铮亮的,还饰有精美的鸟形或天使的铜雕,让人觉得哈尔滨人睡觉,很庄严。
家具也和南方有很多不同,哈尔滨人重视喝酒,所以那只厚重的酒柜必占一席之地。最不可缺少的是家家必备的一张大拉桌——椭圆形、黑或烟色,架着六根粗壮的桌腿,待客或合家团聚时,将桌子中央活动的长板拉开,便是一张其大无比、气派非凡的长餐桌子。任是吃锅子吃饺子还是喝老白干,都可痛痛快快地辅张。那桌子平日不用时,盖上绣花或是钩花的台布,蹲在屋角,如一头大象。
哈尔滨的冬季长久,于是家家都爱养花。下俞发祥下雪的日子,从窗玻璃朦胧的冰凌中,隐隐透俞发祥出一枝鲜红的绣球、一朵明艳的扶桑,那情景等动人。到了夏天,满城的波斯菊瓜叶菊金盏花迎风摇曳,还有从白色的门廊上垂挂下来的啤酒花绿色的瀑布,终令人心荡神怡。
行
春天的哈尔滨风大,走路得侧着身子,免得灌一口冷风,呛着。
夏天的哈尔滨风凉,走在江沿,走在街心,步履轻快,很惬意。
秋天的哈尔滨人走得行色匆匆,要作各种过冬的准备,挺忙乎。
冬天的哈尔滨人走得小心翼翼,满地的积雪被行人的脚步压成了冰,四处溜滑。整个哈尔滨犹如一个巨大的溜冰场,一不留神就会摔个屁股墩。唯有上学的孩子,嘻嘻哈哈地专拣有冰的地儿走,一只脚往后一蹬,双脚一并,就从冰道上“出溜”过去,想必比走路的速度快上好些。人行道上,便留下一小轱轳一小轱轳灰白色的印迹。
冬天的哈尔滨人爱说:冻脚。今天走着上班,冻脚不冻脚,是气温的标志。以前的棉杌,厚厚的毡底,虽暖却笨。如今都爱美,城里没人穿那玩艺,都是薄薄的棉皮鞋,啥也不当。但宁可冻脚。反正走一走,就暖和。别看零下几十度的,走急了,还出汗。
冻脚的机会主要在等车的过程。冬天的公共汽车开得慢慢吞吞,汽车也怕打滑。也跟个人似的,冷得哆嗦,车门就永远也开不大。上下的乘客,便像麻袋里的土豆似的,一个个往外蹦。好在都久经考验,尽管身子臃肿些,手脚还灵便,互相挤一挤,比如加热,彼此没有怨言。售票员更是彪悍强健,竟然就能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挤上一个来回,一边挤一边挨个乘客扒拉,亦或就熟人似地拍你的肩膀杵你的后背,很是尽职地让你买票。你惶惑地企图躲避,而车窗上满是冰凌,望出去灰蒙蒙,犹如一个闷罐,你甚至无法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哪一站。所以冬天之“行”难有愉快的记忆。
只有一次,靠车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小孩,那孩子先是对着窗玻璃哈气,然后从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羽绒服中伸出胖胖的小手,用手指在哈过气的白霜上抠了一个小小的孔,那个孔恰好容得下一只眼睛,孩子就从这个孔里,张望着外面的世界。我恍然明白哈尔滨人在严寒中行走,是有许多窍门的。后来也如法炮制过几回,其乐无穷。再后来就发现还有人在冰凌上刻字,比如:不冷。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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