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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一过,孩子们就忙碌着上学。生活在山区的孩子们读书路程比较远,开学报名自然就得起早。今年的元宵节我是在娘家过得,都有二十来年没在家过过元宵节,因是父亲生病出院,送父亲回家刚好是元宵,父母就特留我住一晚。十六清晨天还没亮,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门声,那是隔壁一个爷爷喊孙子家门,他们老夫妻两个是分开住,每天清晨总会这样叫门,到了孩子上学的日子,他就更不能晚点,生怕起晚了孩子赶不上车,赶不上车就报不了名,报不了名他就自责。这样喊着,隔壁的人自然是听得见得,就算不想那么早起床可也被喊声叫得没有了睡意,不得以陆续有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起床去赶第一班车。 坐车的人有外出的打工游子,有去县城陪读的留守母亲与守孩子。我也起个早赶往县城,侄子也与其他孩子一样,带着被子,水瓶、水桶,一些生活必须品。哥哥嫂子外出,侄子与父母亲留在家里,山村人家每到春节过后都只剩下老人与孩子。有些老人呻吟着,有些老人弯腰着,有些老人站在路口遥望着远方,好像是在看望远方的孩子是怎样的忙碌,忙碌得要每个春节才能回家,有些甚至春节也没有回来,那遥望的远方路程不知道到底是多远。
等到差不多车开始出发了,因是最先上车的地方,自然位置好一些,等到后面的人没有位置不说,连车也上不去,车少人多。拥挤的人群都是大包小包,背着的、手提着的,两手不闲,生活用品,家乡特产,每样总是要带一点,是故乡的味道,也是故乡的眷恋,那故乡的情怀总想怀抱着走四方。
孩子门到了学校,蜂拥而下,年龄都只在十一二岁左右,大多数都是孩子们自己背着东西报名去,少数有爷爷陪伴。与孩子们一同下车的有个烫着小卷发,染着淡黄色头发的小男孩,稚嫩的脸膛有着粉嫩的肤色,也有着迷茫的眼神。同行人问小男孩可是去报名,男孩子回答我哪里会去报名,是去有事情的。我看着男孩子手上拿着手机,耳朵带着耳麦,另外还有纸方便袋,男孩的目标是哪里,没有人会知道。
学生们都下了车,我一路在思考着,想着刚才下车的黄毛男孩子。他在村子里有个小名叫“的马子,”父母亲都是外打工,的马子就与爷爷一起生活。在小学时成绩是班上最好的,也特聪明,家里电视坏了只要他一摸,耶,居然弄好了。无论是山上的蛇还是田沟里的蛇,他都敢抓着回家自己拨了蛇皮烧着吃。要么是泥鳅什么的抓来,有些时候算最便宜价格卖几个钱,虽然调皮,但是并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习,在村子里大人们都夸奖这的马子真厉害。可就是长时间父母不在身边管教,也长久地没有得到父母的关怀与爱。是吃饱了还是饿了,是穿暖了还是冻了,父母们根本不知道孩子的成长,孩子心理是否健康,思想是否健康,白天在学校读书没有什么,晚上回家了,冷清的房屋就只有爷孙两个,隔着年代的教育,他们能够沟通什么呢?
的马子进了初中,虽然读初中的地方也就比自己家热闹那么一点,可是那里可会改变一个人。由山村到乡政,那边毕竟有条街道,有网吧,有很多外在的诱惑在乡村是看不到的。他渐渐的把学费拿去上了网,渐渐的迷恋起网络。到了初二听说谈起了大人们所谓的恋爱,还没发育完整的他,不知道爱情是何物,只是那懵懂的心事开始了萌芽,对女孩子有着神秘色彩的感觉,电影,电视里可都是有播放关于爱情片的,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懵懂的爱情,接吻的片段,床上的片段,孩子们可都是有看到的。 孩子心中一旦动了心事,就再无读书的兴趣,感觉读书就是犯罪一样,逼他读书不如让他去死了,万般无奈只好退学。
外出的父母把希望都寄托在孩子们身上,总以为挣到钱了让孩子多读书,好让孩子不步程自己的道路,那知道长久地分别,无法让孩子享受到父母温暖的爱,在孩子幼小的心灵深处没有播种关爱的种子 。几个流浪漂泊挣来的几个子儿永远只够维持简单的日常生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父母亲啊!你们流浪的家在远方,孩子留守的家在冰凉。
每次回家看着山村的老人与孩子,内心总会无形的生长出一种疼痛的刺来。孤独的老人迈着艰难地步伐在山地间,在田坎上,一锄头一锄头的慢慢落下去,口中叹息一声,挖不动了。忧伤的眼神望着四处荒凉无处可耕种的荒草地,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老人想有一片耕种的乐土,也想为孩子与自己的生活耕种出一片菜地。毕竟是山村啊!那有那么多钱拿出来买菜买米吃呢?
车子一阵颠簸,哦,是到站了,我如梦方醒,下得车来,看着城里孩子坐公交车上学,有坐轿车上学,有打的上学。父母们忙碌得身影都在围着孩子们转动。身上衣服与鞋子都是有牌子的,口袋里的零花钱可以让山村孩子吃一个月的生活费用。麻将馆里坐满了年轻男女与老人们,手中拿着不想被别人胡牌的子儿,思考来思考去放还是不放,好似山村老人得锄头一样,拿起来放下去都是有重量的。喧哗的人群插肩而过,我无心观赏城边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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