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sxfyzlscxwz 于 2016-12-10 11:57 编辑
会有人提出异议,说宿松地域无形中划给了黄梅,只因宿松人避饥荒的私人情感,就可以因私废公,岂不谬哉? 这是不知当时饥荒。反人性、反客观规律、瞎指挥造成的宿松饥荒。古人称之为丧天理。当天理不容时,公私都无从说起。 1958年下半年,劳力去岳西烧炭炼铁,地理山芋像犁地一样翻耕,易烂的山芋,长期暴露于地里,霜打雪压,饥民不可以随便生吃上一口。由老弱病残收起来的山芋,全部储藏为种子。水稻全部交国家粮站。农民以回销糠皮和自产杂粮为生。 田地里烧火粪,全部是稻草,那是牛的活命之“粮”啊! 明说烧火粪,其实是散开烧草灰呢!灰落不了多少被风吹散,可火光漂亮。队长望到了光亮一片,就高兴了。 老人扶犁,儿童捏一把牛草,可以让拉犁的牛伸长脖子,在后追逐老半天呢!这叫调动积极性呢!寒冬许多牛成了牛皮,抛弃多时的牛骨头,都烧烤着吃了呢。 正月初,开始水稻种催芽,山芋种育苗。那年月是没有薄膜育秧的技术。劈了橱柜门窗,翻挖棺木,用于田埂地头生火,为露天加温啊! 蚊帐,晒篬,老祠堂的牌匾,庙里的菩萨都用上了。 翻出来没有腐烂完的尸体和人头骨,露出微笑的白牙。无助仰天。没有下巴的骷髅靠边,一滩黑土,用于肥田。 红芋种和秧苗被烂个精光。大队长不好向上实报,再来第二次,又失败了。一年三熟不成,一年两熟失败,等到谎报天灾补种,调拨种籽已经晚季节了,几个月无雨,一年下来,一季正粮都收不起呀?不是反季节瞎指挥造成的吗? 人生病,生产能力下降就挨打,偷吃了下地的红芋种的,什么挨打不挨打,不亚于找死。 饥饿和疲劳就有逃亡者,零散屋场人驱逐到大屋场,屋拆了肥田呢。 那时,不见村落炊烟,不见鸡啼狗叫,没有婴儿啼哭。有的屋场三岁以下婴幼儿,无一存活。连续四年全县农民家没有一户有生育能力。连活人的粪便和隔夜倒边的眼睛、嘴唇,都被饥肠辘辘的老鼠们抢吃了。那时,没有夫妻吵嘴,没有犁牛顶角,没有赌博嫖娼,没有诈骗勒索。区域性极左,可谓天下大治。 1959年的元月,头天还下大雪,有一个逃跑三天回来的驷氏老人,讲不出两个儿子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被吊打。顺队长指定她的儿媳海氏,对准老人脸扇风。松绑时,丝线包头落地,稀松的头发半遮额头,凹陷双眼角上一滴泪儿,就是掉不下来,双手动弹不得,膝盖一软,倒在她儿媳怀里。海氏浮肿,长年糠菜糊糊不沾油盐的人,有几个不浮肿的呢?场景之惨,在于没有气力啼哭。顺队长赐她一餐粥喝,放驷氏老人逃去,行不足五里地,死去。自此,逃者无数。 据从黄梅龙感湖农场归来的人说,只要你愿意给他们干活,生活怎么好,不计较,关键是可以吃饱。简直是救世主,这比圣经还灵,又有许多人悄悄逃去。一样天下,两样阳光。所以不懂啊。 这里老人,爱把那段时期叫吃大食堂时哄,1961年大食堂改生产队小食堂。当初小食堂并大,去的时候146口,回来仅67人,其中包括分配来的一个7人户,流浪来的一个3人户。 我说不出公于私,讲不来天道人寰。只知道龙感湖从那时候起,名声不错。龙感湖属于不属于宿松,在那时过来的宿松人眼里,已经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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