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季节”与“黄梅戏” 2012年4月22日,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党组书记、文学博士朱文根先生在赴佐坝松梅岭考察黄梅戏源头昔时搭台演戏的戏台遗址时,听取了笔者关于“黄梅戏”的命名不是以地域“黄梅县”为依据而应当以“黄梅季节”为依据的观点后,跟笔者说道:“学术研究可以大胆设想,小心求证。但在求证过程中,必须以理服人,有理服人。你既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就应当努力把支撑自己观点的理由讲清楚。”基于此,这里,专题谈谈关于“黄梅季节”与黄梅戏的有关情况。 “黄梅季节”,在《现代汉语词典》等工具书中有大同小异的解释:是立夏后数日梅子由青转黄的这段时节,其时,春荒度过了,江南有些地区,村民们开始采摘第三茬茶叶,天气多雨,俗称黄梅天。南宋诗人赵师秀《约客》诗:“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即讲到过这一时节。
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党组书记、文学博士朱文根先生(左)2012年4月22日早上与笔者在山水公园留影
清朝时的方苞是桐城派文学的代表人物。某日,他来到宿松友人朱书家并与他同赴一户酒店小酌,酒后闲谈,触及时令。当时正值黄梅季节。方苞说黄梅季节多雨,朱书却有意地非说黄梅季节多晴。方苞说:“宋诗有言:‘黄梅时节家家雨。’你难道不知道?”朱书反诘道:“宋诗里‘梅子黄时日日晴’句,你忘记了?”两人谁也不让谁。主人听了他们的争辩,笑着打口场:“两位说的都不错,可是,你们都忘了另外一句宋诗。不然,就不会吵起来了。”“哪句呀?”两人问。“熟梅天气半阴晴。”方、朱两人听后,大笑言欢。原来,三人就黄梅天气的争论各有所本。方苞所引“黄梅时节家家雨”出自宋人赵师秀的《约客》,全诗如上所言。朱书所引的诗句出自曾几的《三衙道中》:“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鹏四五声。”而小店主人所引“熟梅天气半阴晴”一句,出自宋人戴敏所作《初夏游张园》,全诗是:“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阴睛。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批把一树金。”方、朱以宋诗为据相争,主人引宋诗为证调停,用幽默的语言、充满哲理的思辨,机巧地解难了。 “黄梅”不指地名而指季节或天气,我们还可以找到好多好多的例证。“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出自《黄金缕》。这两句诗即是指“黄梅”季节时的“黄梅”天气的。这一曲黄金缕,且有个奇妙的典故。相传宋朝司马槱(yǒu)在洛下的时候,白天睡觉之时,梦到一个美貌的女子歌唱道: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
司马槱(you)十分喜爱这几句,问女子何人,女子曰:西陵苏小小也。又问何曲?女子云:是《黄金缕》。随后又说:‘后日你我相见于钱塘江上。’果然,后日司马槱去钱塘上任幕官。在办公的地方后面,发现南齐苏小小之墓。当时秦观为钱塘尉,得知此曲缘由后,惊讶地说:“苏小小之墓,今在西泠,何不酹酒吊之。”于是前往墓拜之,秦观并为之续词,后面所续云: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
不到一年,司马槱得疾,乘船去河塘散心,夜间,船夫发现司马槱与一个美人在船上,船夫正要上前招呼,突然船尾起火,结果去船尾发现司马槱已经因为疾病而死了。” 这里,虽然谈得有些离题较远,但由此我们不难看出,“黄梅”不单指地名,已是有据可考了。再联系到这个季节,大家晓得,春分节令过后,白天在慢慢变长,由于这时期,农活渐渐多起来,劳动强度也越来越大了,人们极易疲乏犯困,所以,聪明的劳动人民往往一边劳动,一边唱唱山歌——诸如采茶调或其它什么的(如:同样被文化部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还是发源于佐坝地区的黄梅戏孪生艺术的“文南词”——她仍然不是以地域命名),而且当时这些“山歌”大多地域化,口语化,通俗化,像《观灯》中不少口语,如“矮子来看灯,挤得颈一伸”等,只是宿松本地方言中独有的语言现象(语音情况亦如是,在此,我就不展开详说了——虽然后来的黄梅戏腔调在成熟期更多地以安庆话为主,根本上没有多少黄梅县语音)。笔者在2007年撰写的《黄梅戏与宿松》一文中曾记述过“清朝道光年间(1821年左右),宿松解元赵世暹,在《东寅堂诗草》中写的《田家词》曰:“生怕分秧节候差,手叉泥脚水翻花。弯躬不暇伸腰起,却斗高声和采茶”。邑中东乡胡性存先生《养性轩吟草》中亦有“布谷声中夏正长,田歌竟唱采茶腔”的诗句。从这些诗文中,我们不难窥见,当时农人们在分秧插田的繁重劳动中,往往以唱黄梅采茶歌来排解疲乏和劳累。”因此,笔者认为“黄梅戏”是这个“黄梅季节”(后来已发展到其它季节)宿松山民们在劳动之时随兴任意吟唱的一种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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